而他,只是一个被谢霓保护的普通人。
红莲灯不会亮起了。
意识涣散的最后一刻,柔风没过了他,仿佛有人为他披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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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
是在做梦?
梦里怎么会有这么凄厉的风声?忽远忽近,像从坍圮的古城关上传来的。
怨春凋的曲调,却远比风声悲凉。有人在哼唱,老人的声音,孩子的声音,男男女女,混杂在一处,却都是同样的嘶哑。
像强行挽留的春风,从指缝里一点一点漏出去。抓不住,为什么留不住!
隔了很长时间,单烽才勉强挣动了一下手指。他居然还攥着那团絮花,可惜,都嵌进了伤口里。
剧痛。
身下是硬邦邦的石板,每一根骨头都像断了,断口的骨茬,又挤在一起摩擦。
眼皮上也都是血,那种火辣辣的感觉,让他错觉脸上只剩下了两个血洞。
这又是在哪里?
新的幻境又开始了?
这一刻,他心里竟涌出一丝侥幸。
他已意识到一个巨大的错误。
明明,理智告诉他,不能管,不该管,让情爱泯灭,让长留回到命定的轨迹,这才是破局的方法。可强行旁观,亲历谢霓的噩梦,却让他有如窒息一般。
这一次,不论身份为何,哪怕是阶下囚……
突然,有脚步声靠近,有人用熟练的手法给他换药,一股清凉的草木灵气在伤口中涌动。
“十多处断骨,眼睛划伤……却没有其余重伤……有人护住脏腑心脉……”
“……快醒了,下一个……来迟五日,可惜……”
五日!
单烽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直直坐了起来,从血污中撕开的双眼,有如厉鬼一般:“你们是药盟的援兵?”
两个药盟弟子都吓了一跳。
“你怎么起来了?骨头都断成这样……”
这竟然是长留的地下祭宫。百来号人挤在一起,痛苦地呻吟着,空气中遍布泥泞的血腥味。
天寒地冻,四壁的椒泥还残存着微弱的温度。一扇透气的小窗,穿过厚厚的地底,可窥到外界的一角。
雪势不算猛烈,天地昏暗,像有浑浊的铅云,挟着丝丝缕缕红光,横压而下,单烽看不清,却莫名脏腑翻腾,说不出的压抑。
两个药盟弟子脸色都很难看,摇了摇头。
单烽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外面怎么这么黑?”
药盟弟子迟疑道:“连日大雪,不见天日。仙盟得知长留变乱,派我们潜入施救,你的伤……会好起来的。”
眼神里一缕莫名的悲悯,却刺得单烽牙根一酸,烦躁起来。
仙盟?
这一次,仙盟的援兵成功深入长留了,会不会也是转机?
“素衣天胎出生了吗?”
“你是长留王室的近臣吧?别担心,就快了,王妃在偏殿里待产,盟主马上就能到。”
万里鬼丹?
这到底来救人,还是来催命的?
“谢霓……泓衣太子呢?”
这个问题,他不敢问,可到底还是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药盟弟子却说:“那位太子,在守着他们母子二人。”
单烽眼里骤然爆发出一阵光芒,浑身剧痛也像无药自医了,竟然强撑着身体,往外走去。
“哎,你!”药盟弟子惊呼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的眼睛没有好,出去之后,不见天光,千万……不要抬头!”
单烽拄着琴,强行挪到了地面,往偏殿走去。
昏暗的光线,同样刺得他双目剧痛。天地像变得窄了,暮色迟迟的肉红色,沉沉压着他的余光,耳边传来大旗漫卷的声音。
呼,呼,呼——
那声音说不出的混沌沉闷,像旗帜,又像观音合掌,用一双温凉的手牢牢捧住他,将他一颗心泡得发酸,却不知所以然。
“你在叫我?”单烽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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