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烽猛地收紧手臂,果然,谢霓的脊背绷成了弓弦,连呼吸也凝滞了。
这种无端的指摘,无从分辩。对孩子而言,更是诛心。
单烽觉得荒唐,不想让他听下去,正要抱人离开,可对方纤细而冷定的手指,却牢牢钳住了他的手臂。
谢霓缓缓摇了摇头。
“王兄既然在众口之前,信了天妃一次,就不应再有疑。素衣血脉,并不是那么容易混淆的。况且泓衣天赋绝佳,只是年少而已。”
“你我少时,比试谁能先登上灵籁台。我修为平平,用尽手段,才一步一步走了上去。一抬头,你已在风里睡着了,心口处灵光四射,如灯笼一般,有没有天心一望便知。但直到如今,我的儿子,长留将来的王,还不能御风上灵籁台,越是靠近灵脉,他就越受排斥。”长留王道,“为什么?”
“王兄,你就是太着急,哪怕同为素衣,机遇也大有不同,在去漪云境游历前,你可曾想过会有如今的修为?”
“或许吧,你倒好,合道去了,世上的事情,让人凡心渐浊啊。”长留王道,“素衣素衣,不脱下来看一看,谁又可知?”
这话一出,单烽的脸色彻底变了。那不要抬头的四字诅咒,沉沉地笼在他心头,依稀还是遍及全境的血色大旗。他恨不得时时把手伸进谢霓的衣裳里,摸到温凉的皮肤,牢牢抓住,才能确保对方还活着,而不是只剩下那件染血的素衣。
谢仲宵怎么说话的?就这么猜疑自己的妻儿?
若不是素衣,谢霓又怎么会为长留做到那一步?
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谢霓会如此执着于登上灵籁台,甚至摔得浑身是血,狼狈不堪。十七岁的谢霓,无从自证的事情太多了,只能撑着一口气,咬着牙,让自己如锥处囊中一般,脱困而出。
“王兄!”素衣观主警示道,“你心中已有了成见,更易生心魔。我闭关的时候,是谁,又向你说了什么?”
长留王道:“我有时在想,我的儿子,会不会有一丝驳杂的木灵根?”
一时间,山斋内外,所有人的呼吸都凝滞了。单烽原本半捂着谢霓的下巴,这会儿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脸色,被盛怒催逼出了一层红潮,眼睛更明亮得如隔泪光!
“谁?”
在事情彻底变得不可收拾之前,单烽已抱着人狂奔而出,从灵籁台跃下,不忘随手纵了一把火,让滚滚腾起的浓烟,隔绝来自素衣观主的追查。
“你父王老糊涂了。”单烽道,回寝殿后,先要了一壶浓浓的安神茶,押着谢霓喝下,“你明明就是个风灵根,难道还是你父王跟万里鬼丹生的不成?”
谢霓倒更快地平静下来,也不要他点灯,捧着茶,沉默地啜饮着。单烽都怀疑对方要喝到天亮了,白天他亲手换上的,那身天人般的淡蓝法帔,已沾满了灵籁台的飞絮,月色朦胧中,仿佛在明暗之间,渗出隐秘的血。
……沾血的飞絮,湿凉的触感,无法醒来的噩梦。
单烽的眼神也变得阴郁起来,手掌探进谢霓的衣袖中,还远远不够。
“你很冷吗?”单烽在谢霓耳边道,“还在发抖。”
“怪不得父王母妃关系如此疏淡。”谢霓无心理会他,还在出神,“长留天妃,地位尊崇,历代帝妃皆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两心相许,素衣血脉才会纯洁。我父王疑心太重,不能容忍一丝驳杂。可——谁让他起了这样的念头?”
单烽从背后为他披衣,牢牢裹住之后,手臂却没有松开,而是伸进去,抽开他内里的衣带。单薄的皮肤,象牙般洁白的颜色,一按就是一个小小的凹陷,像能掐出清嫩的水来。
谢霓的肋骨被压得生疼,这才惊觉,黑暗中单烽的眼睛,泛起了一种让人惊惧的,浑浊的光,浸在血泊里的金珀一般。
“你干什么?”
谢霓已被推抵到了床沿,对方粗糙的大手,力度很重,却没有什么情欲气息,仿佛不安地确认着什么。
“疼不疼?”单烽道。
“什么?”
单烽自言自语道:“你怎么忍心把素衣脱下来?”
他的声音又沉又疯,谢霓早觉得这来历不明的将军,必然挟藏着一个可怕的秘密。那双眼睛里没有半点恭敬,而是恶狠狠的,想把他咬碎了藏进肚子里!
“跟我走吧,不会有人知道的。”单烽道,“连生父都怀疑你,长留怎么能算是你的故乡呢?”
谢霓被激得抖了一下,朝窗外望了一眼,哪怕极力保持冷静,心跳依旧即将冲破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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