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栈减半?
困难减免?
入股分红?
王掌柜的胖脸上,愤怒的潮红尚未完全褪去,眉头却已紧紧锁起,小眼睛里精光闪烁,飞快地盘算着。
“嗯……我那库房本就小,若是能在城外河边盘块地,再起个大货栈?雇上十几个脚夫……税就能减半?”
“那……那算下来,岂不是比现在只多交一点点?甚至还可能少点?而且货栈大了,吞吐量上去,赚头说不定更大!还有那入股?县衙牵头办工坊?按股分红?”
他越想,心跳得越快。
这?这似乎又有点门道?
不再是单纯的掠夺,而是开了一条缝儿?
米行刘老板也凑近李掌柜,压低声音:“老李呀,你路子广,你说……这县衙入股办货栈工坊,靠谱不?要是真能分红……”
“难说!”李掌柜摸着下巴,“但这姓周的,看着不像说空话的。他敢把杂捐全砍了,说明手里有牌。”
“嘿……要是……要是真能跟着县衙干,背靠大树,是不是比咱们自己单打独斗强?至少,那些地痞流氓的‘孝敬’钱能省点儿了吧?”
“是啊,那些杂捐没了,省下的也是钱……可这商税,咬咬牙,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旁边一个开布庄的老板娘小声插话,眼中带着希冀。
尤其是那些原本就有心扩大经营、却苦于杂捐盘剥和缺乏靠山的商人,心思更是开始活络起来。
减税、入股、分红……
听起来,似乎比被那些没完没了、如同跗骨之蛆的杂捐盘剥,更有奔头?
一条似乎更“光明正大”,甚至可能更赚钱的路子,隐隐约约在迷雾中显现出来。
十字街口的气氛,从单纯的愤怒,悄然转向了复杂的权衡与观望。
城西,贫民聚集区。
与十字街口的喧嚣和算计不同,城西这片低矮破败的棚户区,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粪便气息。
一张新贴的告示前,围拢的是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百姓。
他们大多沉默着,浑浊的眼神里带着麻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一个须发皆白、佝偻着背、衣衫上打满补丁的老者,被一个同样瘦弱的年轻后生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摸索着告示粗糙的边角。
他那只浑浊的“眼睛”努力地睁大,徒劳地想要“看”清上面的字迹,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
“老丈!老丈!我念给您听!”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看起来像是走街串巷卖针头线脑的小贩汉子,主动挤上前,带着几分激动,清了清嗓子,用尽可能清晰洪亮的声音开始念起。
“咳……嗯……开始了啊!……裁撤一切杂捐杂税!只收朝廷正税‘两税’!夏粮秋粮,一律折征银钱!”
“由县衙统一核定官价,张榜公布!绝无胥吏勒索‘火耗’!违者,民可告官,严惩不贷!”
“啥?裁……裁了所有杂捐?”
老者浑身剧烈地一颤,仿佛被电流击中!
他那双布满老茧、骨节粗大的手猛地死死抓住搀扶他的后生胳膊,枯瘦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几乎要哭出来。
“真……真的吗?狗剩儿啊!是真的吗?不……不用交剿匪捐了?不用交那要命的炭敬了?那……那帮天杀的,不会再上门了?”
“真的!老丈!千真万确呀!”
小贩激动地喊道,声音都有些哽咽。
“告示上写得清清楚楚!还盖着大红官印呢!周青天……这是周青天来了啊!”
“那……那折价呢?”
老者急切地问,声音拔高,带着刻骨铭心的恐惧。
“往年!往年那帮狗吏,心黑得跟炭似的!一斗上好的麦子,能硬生生给你折出半斗的钱来!”
“剩下的,还不够交他们那狗屁的‘火耗’!真是活活逼死人啊!”
他想起了去年冬天,为了凑那笔“冰敬”,家里最后一点口粮被强行拉走抵了不值钱的折价,老伴生生冻病,最终饿死在小丫被卖给人牙子后的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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