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指了指旁边一堆刚运来的生铁料:“去,把那堆料搬到炉子边上。”
那堆生铁料足有百十来斤,平时需要两个学徒合力才能搬动。
“哎,好嘞!”林长生应了一声,放下小锤,走到铁料堆旁。他深吸一口气,没有像以前那样龇牙咧嘴地硬扛,而是沉腰坐马,双手抓住铁料边缘,体内气流微微流转至腰腿手臂。
“起!”
一声低喝,那堆沉重的铁料被他稳稳地抱了起来!脚步沉稳,一步一步走到炉子旁,轻轻放下,脸不红,气不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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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麻子眼角狠狠一跳!这小子……抱起百十斤的铁料,跟抱捆柴火似的?这力气……至少翻了一倍不止!
他压下心头的震惊,拿起一块烧红的铁料放在铁砧上,对林长生道:“来,试试这块,锻成方条。”
林长生拿起小锤,走到铁砧前。他调整呼吸,目光专注。当烧红的铁料被夹稳后,他手臂挥动,小锤带着一道风声落下!
“铛!”
锤头精准地砸在铁料边缘,火星飞溅!力道沉猛,落点极准!铁料在他锤下迅速变形,延展!
张麻子在一旁看着,越看越是心惊!这小子……何止是力气大了!这落锤的精准度,这发力的技巧,这节奏的掌控……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虽然动作还带着点学徒的生涩,但那份沉稳和力量感,以及隐隐透出的对力量的控制力,绝非之前可比!
他仿佛看到了一块被埋没的璞玉,正在褪去表面的石皮,展露出内里的锋芒!
“这小子……莫非已入了武道门径?”一个惊人的念头在张麻子脑海中炸开!
他虽然不是武者,但常年打铁,接触过不少武者,对武道气血的感应比常人敏锐得多!
林长生此刻身上那股旺盛的气血之力,沉稳的呼吸节奏,以及举手投足间那股内敛的力量感……像极了那些刚刚踏入武道门槛的九品武者!
“看这气血旺盛程度,怕已有九品实力了?这才几天?真是怪胎!”张麻子内心翻江倒海,看向林长生的眼神复杂无比。有震惊,有疑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和警惕。
这小子身上,绝对有大秘密!那什么“野果子”的鬼话,骗骗三岁小孩还差不多!
林长生专注地锻打着铁料,眼角余光却一直留意着张麻子的反应。看到师傅那紧锁的眉头和锐利探究的眼神,他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糟,好像有点藏过头了?师傅这眼神……跟要吃人似的。”林长生暗自叫苦。他只想低调发育,可这身体的变化实在有点明显,想完全藏住太难了。
他赶紧收敛了几分力气,动作也故意放慢了一点,锤头落点也“不经意”地偏了那么一丝丝,让锻打出来的方条边缘显得不那么完美。
“张师傅,您看……这样行吗?”林长生停下动作,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运转气流后,这点活根本不出汗),脸上带着“忐忑”和“求教”的表情,将锻好的铁条递给张麻子。
张麻子接过铁条,入手微沉。他仔细看了看,方条成型,棱角分明,虽然边缘有一点点不规则的起伏(林长生故意弄的),但整体质量远超普通学徒水准!甚至比一些老手都不差!
他深深地看了林长生一眼,那眼神仿佛要穿透他的伪装,看到骨子里去。最终,他只是“嗯”了一声,将铁条丢回铁砧上,声音听不出喜怒:“还行。继续干活。”
说完,他不再理会林长生,转身拿起自己的大锤,继续锻打起来。只是那落锤的力道,似乎比平时更重了几分,砸得铁砧砰砰作响。
林长生暗暗松了口气,知道暂时糊弄过去了。他赶紧拿起小锤,更加“卖力”地配合起来,动作也恢复了之前那种“中规中矩”、“偶尔露怯”的状态,只是眼神深处,多了一丝警惕。
“看来以后得更小心了……这老狐狸,眼睛太毒!”林长生一边“认真”打铁,一边在心里嘀咕。
铁匠铺里,炉火熊熊,锤声叮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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