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有些意外,又劝了几句,见寒铁态度坚决,只得惋惜离去。
“工头,大生意啊!为啥不接?”卡卡西不解。
“北风商行…背景不简单。万载玄冰窟更是是非之地。”
寒铁收拾着工具,语气平淡。
“接了大单,就要扩大铺面,招募人手,必然引人注目。与这种大商行牵扯太深,容易卷进不必要的麻烦。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融入这里,像块石头沉入水底,不泛起一丝涟漪。”
他熄了炉火,铺子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风雪的呼啸声。
“在这北境,活得好不好是其次,活得久才是本事。”
这句话,像是总结,也像是警示,轻轻回荡在渐渐暗下来的铺子里。
寒铁锁好门,将风雪与可能的麻烦,都关在了外面。对他而言,这一天的平安度过,便是最大的收获。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打铁、修炼、谨慎经营,循环往复。
虽说安全第一,但在这苦寒之地待久了,除了打铁就是对着卡卡西这只话痨乌龟,精神生活实在是有些匮乏。
林长生偶尔也会觉得,这北冥的寒风,不仅冻骨头,还有点…冻心。
这天,他需要去城西的材料市场补充一些稀有的寒铁矿粉。
回来的路上,为了避开主街上几股明显不好惹的妖修气息,他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
巷子深处,一处挂着一串串散发着柔和粉红色光芒的琉璃灯、门口站着两个身姿窈窕、衣着略显单薄却带着毛茸茸兽耳和尾巴的女妖的阁楼,引起了他的注意。
阁楼的门匾上,用飘逸的字迹写着“雪狐苑”三个字。
阵阵若有若无的、混合着暖香与妖异魅惑的丝竹声和娇笑声从里面传出,与外面冰天雪地的肃杀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是…”林长生脚步一顿,眼神下意识地就被吸引了过去。
那站在门口迎客的,分明是两位有着雪白狐耳、尾巴轻轻摇曳、眼波流转间自带风情的狐妖女子!
她们的容貌虽不及妙音仙子的空灵,也不如怜月的娇媚,却别有一番野性而诱惑的异域风情!
尤其是左边那位,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还对他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带着一丝天然媚态的大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刹那间,林长生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呼吸都微微一滞。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百花苑中,与妙音仙子灵魂共鸣的极致愉悦,与怜月姑娘肉体交缠的蚀骨滋味…那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在这北冥啃了这么久的冰碴子,都快忘了温柔乡是啥感觉了!
“咕噜…”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眼睛有点发直,脚步也挪不动了。
内心有个声音在疯狂呐喊:“进去!必须进去!考察一下北境妖族的风土人情!进行一下必要的文化交流!安抚一下我这饱经风霜的灵魂!”
“工头!工头!”卡卡西敏锐地察觉到宿主气血的细微翻腾和精神的异常波动,立刻从他领口探出小脑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顿时恍然大悟,传递来急切又带着点鄙夷的意念:
“醒醒!工头!口水快流到龟壳上了!注意形象!你可是‘已死’的英烈!现在是低调的匠人寒铁!苟住!苟住啊!”
卡卡西的意念如同冰水浇头,让林长生瞬间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他猛地甩了甩头,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心中暗骂一句:
“林长生啊林长生!你可是要长生的男人!怎么能被区区狐耳娘乱了道心!色是刮骨钢刀!温柔乡是英雄冢!忘了你的苟道大业了吗?!”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行压下心中的躁动,脸上恢复了一贯的木讷表情,目不斜视,加快脚步,几乎是逃离般地从那“雪狐苑”门口走过,仿佛那是什么龙潭虎穴。
直到走出那条小巷,重新感受到主街上凛冽的寒风,他才长长舒了口气,后背竟惊出些许冷汗。
“好险…好险…”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这北境妖族…搞起颜色来…杀伤力也不容小觑啊!差点就道心失守!”
“工头…你刚才的样子…好像饿了三百年的狼…”卡卡西小声吐槽。
“闭嘴!我那是在用批判的眼光审视当地的民俗文化!”
林长生老脸一红,强行辩解,“不过…此地确实不宜久留,容易动摇我等坚定向道之心。以后采购材料,还是绕开这条路为妙。”
他定了定神,将脑海中那毛茸茸的狐耳和摇曳的尾巴驱散,重新变回那个沉默坚韧的打铁匠人寒铁,背着采购来的矿粉,快步向自己的寒铁铺走去。
只是内心深处,某个角落暗暗发誓:“等工头我神功大成,能横着走的时候…定要回来…好好批判一下这北境的‘民俗文化’!嗯,就从那雪狐苑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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