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初安静地听着,不敢打扰。
“那场意外……与我父亲有关。”沈聿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是一场医疗事故后的……激烈争执。我躲在门后,亲眼看到……她倒下,鲜血……染红了地毯。”
他的话语很简洁,没有过多的渲染,但那寥寥数语勾勒出的画面,却带着惊心动魄的残酷。温念初仿佛能看见那个躲在门后、眼睁睁看着母亲倒在血泊中的小男孩,是多么的恐惧与无助。
“从那天起,”沈聿怀继续道,声音愈发低沉,“我开始无法忍受……红色,无法忍受任何粘稠的、类似血液的触感。后来,这种排斥逐渐泛化,演变成了对几乎所有肢体接触的……生理性厌恶。我觉得,任何接触都可能带来无法控制的伤害和……失去。”
他将目光从河面收回,重新看向温念初,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是卸下所有伪装后的、清晰的痛楚与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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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理性给自己建造了一座堡垒,躲在里面,觉得那样最安全。我研究心理学,试图治愈别人,也试图……找到治愈自己的方法。直到……遇见你。”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坦诚。
“你比我‘病’得更明显,却也比我……勇敢得多。你的直接,你的尝试,你镜头下那个孤独的《孤岛》……都在一点点地撬动我冰封的外壳。那个拥抱,不是意外,是我内心深处……渴望靠近温暖的本能,压倒了恐惧。”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将他最不堪、最脆弱的伤口,毫无保留地袒露在她面前。
河风吹拂着两人的衣发,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温念初看着他,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柔又酸涩的手紧紧攥住。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一种深切的、感同身受的心疼与理解。
她上前一步,没有立刻去拥抱他,而是抬起手,极其轻柔地、用指尖,碰了碰他紧握的拳头。
那微小的触碰,让沈聿怀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然后,温念初张开手掌,缓缓地、坚定地,覆盖在了他紧握的拳头上。
她的手心温暖而干燥,带着一种无声却强大的安抚力量。
“沈聿怀,”她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谢谢你……愿意让我看到真实的你。”
她顿了顿,眼中泛起温柔的水光,却带着无比坚定的笑意。
“你的堡垒很坚固,但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在里面……种满花。”
那一刻,沈聿怀看着她眼中毫无杂质的理解与接纳,看着她覆盖在自己手背上那温暖坚定的力量,一直禁锢着他心脏的、那层最坚硬的冰壳,仿佛发出了清晰的碎裂声,轰然倾塌。
他反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仿佛握住了救赎的浮木。
心墙倾塌,真章显现。
那后面露出的,是一颗同样渴望被爱、也渴望去爱的,赤诚而柔软的心。
下一集预告:
沈聿怀坦诚过往,两人心灵距离无限拉近。终止医患关系后,他们将如何以纯粹恋人的身份相处?首次以恋人身份共度的周末,会带来怎样的甜蜜与挑战?外界关于他们关系的风声,似乎也开始悄然流传开来。敬请期待第41集:《第41集:新程伊始,晨光共沐影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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