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丞相在一旁打着圆场:“殿下客气了,小女不过是尽了本分。殿下身体初愈,实在不宜劳动。”
宗政珩煜却道:“无妨。本王今日来,除了道谢,还想邀姜小姐出去散散心,不知姜小姐可愿一同?”
姜丞相眉头微蹙,显然觉得这不合适,但珩王亲自开口,他一时不好直接驳斥,只得勉强笑道:“这……小女愚钝,怕是会扰了殿下清静。”
“姜小姐聪慧善良,本王也是因病多日未曾出门,正好借此机会走走,对病情有好处,何来打扰之说。”宗政珩煜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目光再次转向姜晚栀,“姜小姐意下如何?”
去?还是不去?
姜晚栀的心脏砰砰直跳。当着父亲的面,她好像没什么拒绝的余地,而且……她有点……想和珩王单独相处……这个念头让她耳根一热。
“但凭殿下安排。”她小声回答,算是答应了。
于是,在姜丞相复杂目光的注视下,姜晚栀跟着宗政珩煜出了府,坐上了珩王府的马车。
马车空间不算宽敞,两人相对而坐,距离近得姜晚栀能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清冽的淡淡的沉水香。她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能低着头,假装研究自己裙摆上的绣花。
“身体可还好?”冷不丁地,宗政珩煜开口问道。
“啊?我?我很好啊!”姜晚栀没想到他会主动关心自己,受宠若惊地抬起头。
“那便好。”宗政珩煜看着她,眼神依旧深邃,但似乎不像以往那般冰冷,“那夜…辛苦你了。”
那夜!他提了那夜!姜晚栀的脸“腾”地一下全红了,连脖子都染上了粉色,慌忙摆手:“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殿下没事就好!”她语无伦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着她这副慌慌张张、面红耳赤的模样,宗政珩煜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直。
他没有再继续聊那个让人尴尬的话题,而是转而说起了慈安堂的近况,语气平稳,有效地缓解了姜晚栀的紧张。
没想到他说的散心,是带她到慈安堂。孩子们看到姜晚栀都很高兴,围着她“姜姐姐”叫个不停。看到珩王殿下也来了,虽然有些怯生生的,但在姜晚栀的鼓励下,也敢大着胆子问好了。
宗政珩煜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并没有露出不耐,甚至看着姜晚栀蹲下身,耐心地和一个掉了门牙的小女孩说话时,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他带着姜晚栀查看了新修缮的屋舍和增加的物资,确实比之前改善了很多。姜晚栀真心实意地感叹:“殿下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若非你当日提及,本王亦不会留意于此。”宗政珩煜淡淡道,将功劳归给了她。
看完了设施,两人走到院子里的老槐树下。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点。一阵微风吹过,姜晚栀额前的碎发被吹乱,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拂。
就在这时,宗政珩煜也恰好抬手,似乎想指给她看树上的鸟巢。两人的手在空中轻轻碰了一下。
指尖传来微热的触感,姜晚栀像被电到一样猛地缩回手,心跳瞬间失控。宗政珩煜的动作也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指向鸟巢:“看那边。”
但他的耳根,似乎也泛起了一丝极淡的红色。
姜晚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砰砰乱跳。这种不经意间的触碰,比任何刻意的亲近都更让人心动。
“姜姐姐,珩王殿下,你们是在看小鸟吗?”几个大胆的孩子跑过来,好奇地问。
姜晚栀连忙借机掩饰尴尬,蹲下身和孩子们说话。宗政珩煜就站在她身后,安静地看着她和孩子们互动,阳光下,他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其中,形成一种无声的守护姿态。
从慈安堂出来,姜晚栀以为该回府了,却听宗政珩煜对车夫吩咐道:“去西山落霞坡。”
姜晚栀一愣:“殿下,我们不回府吗?”
宗政珩煜看了她一眼,目光平静:“落霞坡景致不错,此时前往,正好可赏日落。你照顾本王辛苦,权当答谢。”
答谢?用看日落答谢?姜晚栀心里嘀咕,这答谢方式还挺……别致。但她没敢反驳,乖乖坐好,心里却隐隐升起一丝期待。
马车一路驶向城外西山。落霞坡是西山一处较为僻静的山坡,视野开阔,能将整个京城和远处的连绵山峦尽收眼底。
到达坡顶时,正值黄昏,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色,云彩如同被点燃的锦缎,美得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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