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出乎意料,乐团的安可是一首流行乐。
&esp;&esp;云景秋听过这首,坐姿板正了些,人看起来也更有精神。
&esp;&esp;他已经在严澄的过去里赢取短暂胜利,接下来是要在未来里也为自己多夺取一些优势。
&esp;&esp;他给自己留过退路的。
&esp;&esp;哪怕舒尔这样热烈的表白,严澄在之后的相处中都能当做老板下属的正常关系来对待,即便结果是失败,他也和严澄也有未来可言。
&esp;&esp;不过是一切回到原点,他从未喊出那声叫错的“老公”罢了。
&esp;&esp;“没有安排。”他说,“我们能再多聊一会吗?”
&esp;&esp;“当然。我也没有其他安排。”
&esp;&esp;云景秋随着散场的人群去了洗手间,周围人流络绎不绝,他停驻在镜子前,往自己面上浇了一捧凉水,深呼吸。
&esp;&esp;紧张现在才找上门来,他凝视着要关水龙头的左手,正在些微发抖。
&esp;&esp;自己的大脑是如何做出这样疯狂的决定来的?
&esp;&esp;云景秋并不清楚,因为他活了二十几年、将近三十年,从未做出如此出格、如此离经叛道的决定。
&esp;&esp;他们走在起着夜风的小路上。
&esp;&esp;记忆里他们有很多这样的时刻,坐在天台上,走在集市里,漫步江岸边。
&esp;&esp;双方都没有什么别的事,没有工作,也没有其他人,只是两个人一起走着,甚至不太需要脑子来思考。
&esp;&esp;就这么走着,心情便已经很好了。
&esp;&esp;云景秋就是在这样的月色下开口:“严澄,我……”
&esp;&esp;其实他开口的一瞬间,严澄的手机铃声已经响起来了,是一首默认的钢琴曲。
&esp;&esp;云景秋的音节卡住,严澄还在看着他,没有任何要接电话的意思。
&esp;&esp;他甚至伸手去口袋里,想要将不断作响的铃声按熄。
&esp;&esp;云景秋张口两次,发现连“我”这个词的音节都发不出来了。
&esp;&esp;喊出两个名字,似乎就已经将人的勇气消耗殆尽。
&esp;&esp;他伸手按了按严澄要掐灭电话的手:“先接电话吧。”
&esp;&esp;严澄看着他,微微皱眉。
&esp;&esp;他人向来聪明,公司做到这样大,哪能看不出云景秋刚刚语调和声音的变化。
&esp;&esp;但那些珍贵的东西总是流失太快,不需要晚风,仅仅一通电话铃声,便能将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珍重震散。
&esp;&esp;严澄重新看向云景秋的眼睛里,在夜空中闪着碎钻般的光——铃声要停了。
&esp;&esp;他低头看了眼屏幕,顿了顿,还是接起电话。
&esp;&esp;“喂?”
&esp;&esp;夜晚的柏树林旁没有什么车,一切都很安静。
&esp;&esp;云景秋听见严澄听筒里传来最低音量盖都盖不住的震怒声音,还有严澄漫不经心地回应——他还在走神。
&esp;&esp;他有点懊恼,明明刚刚已经说出口了。
&esp;&esp;他没有再一次这样的好机会,也再难酝酿下一次的决心了。
&esp;&esp;他像被困在时间的夹缝里,过去和未来都消失了,现在正被困在一条石砖铺就的人行道上。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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