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纠缠,交融。
&esp;&esp;身体贴得好近,近到对方身上炙热的体温毫无阻隔地传递过来,几乎要把他灼伤。
&esp;&esp;身上那个人苍蓝色的眼眸中流转着炽烈的光,白皙的面颊沾了点粉色,每一次呼吸吐出的灼热气息都尽数喷洒在他的皮肤上,让体温攀升得更加滚烫。
&esp;&esp;唇瓣已经红肿,五条悟转而流连于纤细脆弱的脖颈,啃咬着舔舐着。
&esp;&esp;某一刻,他的意识彻底崩坏,予给予求地任由对方带着他失神。
&esp;&esp;从身到心都充斥着另一个人的气息,强烈无比,无法挣脱。昏昏沉沉的时刻,他耳畔刮过一阵呼啸而凛冽的风声。
&esp;&esp;他的心脏砰砰直跳。他太熟悉那阵风了。
&esp;&esp;那正是他从港口afia大楼顶端纵身跃下后,热烈迎接他的那阵风。
&esp;&esp;他曾有幸真正接触过的、他渴求已久的死亡。
&esp;&esp;太宰治缓缓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五条悟温热而珍重的吻轻轻落在他的眉心。
&esp;&esp;他知道有人爱着他,正如他清楚他其实也爱着一个人。
&esp;&esp;此刻他们的靠得那么近,心跳仿佛只隔着一层皮肉与骨骼,共振着相同的节奏。他从未如此清晰、如此近距离地直面自己内心深处汹涌的情感。
&esp;&esp;在这极致的亲密与恍惚间,一个冰冷的念头浮现在太宰治的心头。
&esp;&esp;他想,他或许是恨着五条悟的。
&esp;&esp;五条悟剥夺了他的生死,给了他一场纠缠不清的梦境,送给他一个滚烫的怀抱。
&esp;&esp;他为此沉沦,感官被短暂地填满,却从未想过要为此停留。
&esp;&esp;梦境里他们相拥、争吵、啃咬,靠得越近反而越沉默。他冷眼看着五条悟眼中那曾璀璨夺目的苍蓝色光辉逐渐黯淡,被最强头衔层层束缚的疲态让太宰治忍不住想捧腹大笑。
&esp;&esp;但太宰治其实什么也没做。
&esp;&esp;他只是冷漠地站在一边,旁观着五条悟眼中无法掩饰的落寞,看着他被整个咒术界指责捆绑乃至吞噬,连尸体都要物尽其用。
&esp;&esp;太宰治凝视着那双被世人畏惧的、非人的六眼。
&esp;&esp;他偶尔会想,五条悟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类。但这不妨碍他在五条悟沉默无言的时候恶意满满地在他耳边低语:“你看,你就是个怪物啊,不然还能是什么呢?咒术界的大家……不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esp;&esp;“但……忧太……或者至少悠仁他们……”
&esp;&esp;五条悟最终没能说完一句话。
&esp;&esp;他看着五条悟痛苦的模样,竟然荒谬地觉得好玩。
&esp;&esp;“没关系呀,我也是怪物。”太宰治咬着他的耳朵,声音甜蜜又残忍,说,“所以我们两个怪物抱团取暖咯。”
&esp;&esp;然后五条悟吻他,抱他。太宰治当时错觉五条悟是想把他弄死在……上。
&esp;&esp;五条悟接受了这一切,接受了自己命定的孤寂。或许他是有人在乎的,或许有人敬仰他有人依赖他,只是没有人去触碰他的内核,靠近他与生俱来的孤独。
&esp;&esp;但太宰治有。
&esp;&esp;织田作之助在临终前用最后的气力靠近了他荒芜的心,带着盼望带着希冀地告诉他:“去成为救人的那一边吧,至少那样……会比较好一点。”
&esp;&esp;本该是这样的,但太宰治觉得真正该去做好人的应该是织田作之助本人。织田作之助本来就是好人,他比自己更适合在黄昏时分救下迷途的野犬,比自己更适合承担起保护横滨的责任。
&esp;&esp;——他是好人呀。
&esp;&esp;所以好人就活该被拿枪指着吗?
&esp;&esp;活该咯。毕竟那里是港口afia,在黑暗世界的践行善良,听起来真是荒谬绝伦的笑话。
&esp;&esp;太宰治以为自己会笑出来,嘲笑五条悟天真的理想主义,嘲笑他那自以为是的宽宏与强大。但他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esp;&esp;因为他曾为之侧目。他的朋友是不杀人的黑手党,他的朋友是会整理每一个逝去生命的黑手党。织田作之助、坂口安吾,那是他主动选择的友人。
&esp;&esp;因为这里不再是弱肉强食的横滨暗面,这里是自诩保护世界者的咒术界,是好人应该占据主场的地方。
&esp;&esp;而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给了所有人一个他们应有的结局。
&esp;&esp;包括五条悟。
&esp;&esp;他并没想过要让五条悟死。他给了床伴情人一个勉强称得上未来可期的咒术界,五条悟的身边也不是一无所有,身边至少还站着虎杖悠仁和乙骨忧太——那两个勉强能算是陪伴的人。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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