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嘶哑而急切的呼唤,穿透摩诃钵特摩永恒呼啸的寒风,如同投入死寂冰湖的石子,在缘一近乎麻木的意识深处漾开了一圈微弱的涟漪。
缘一缓缓抬起头,那双因长年冰封而显得有些黯淡的眼眸,费力地睁开。眼睫上凝结的厚重冰晶随着他的动作簌簌抖落。
是错觉吗?
在这除了刑罚法则的低语和灵魂冻结的哀鸣外,再无其他声响的绝境中,他仿佛听见了兄长的声音。
他模糊的视野,努力聚焦于风雪弥漫的前方。一个身影,正踉跄着、却又无比坚定地冲破层层寒雾,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奔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那身影轮廓逐渐清晰。
缘一睁大了眼睛。
尽管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严胜转生后作为宇智波严胜的样子,但在缘一的眼中——或者说,在他那被漫长刑期和深切执念所扭曲的感知里——他看到的,是那个黑发紫眸、额间有着火焰斑纹、身着武士服的身影。
兄长?
那人终于冲到了巨大的冰莲之下,在他面前停下脚步。
他看起来是那样的焦急,甚至有些手足无措,抬起的手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触碰,却又因他此刻“镶嵌”在冰莲中、布满裂痕的状态而不敢落下,生怕会给他带来更多的痛苦。
“缘一,你怎么样?”对方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和担忧,是记忆中兄长偶尔才会流露出的、为他而生的情绪。
缘一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上再次凝结出细小的冰棱。他依然无法确定,这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
不过就算是幻觉,他也认了。
毕竟,兄长是那样的苛刻,连在他的梦境里甚至因痛苦而产生的幻觉中,都吝于前来探望他。
能见到“兄长”,哪怕是虚幻,也足以慰藉这漫长刑期的万一。
许是为了确认这究竟是幻是真,亦或是单纯的想要靠近那一点“温暖”,缘一竟然直接发力,将自己从那不断撕裂与冻结的冰莲刑具上,硬生生地“撕”了下来。
“咔嚓——!”
那是灵魂被强行从刑罚法则中剥离的、令人牙酸的声音。更多的灵魂光点从他身体的裂痕中迸发出来,如同破碎的星辰,在冰冷的空气中闪烁、消散。
“缘一——!你干什么?!”严胜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都变了调,他冲上前,看着缘一身上那更加狰狞、仿佛随时会彻底崩解的裂痕,急得语无伦次,“这些、这些能不能贴回去?怎么办啊?!鬼灯!鬼灯大人!”
他慌乱的看向身后还没跟上来的鬼灯,却见对方站在远处抱着手臂停了下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
而缘一,仿佛感觉不到那加剧的灵魂撕裂之痛,他只是晃了晃,站稳了身形。那双总是清澈而纯粹的眼睛,此刻直直的、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专注,凝视着严胜。
忽然,他抬起手臂,用一种不容拒绝、却又带着极致小心的力道,轻轻的拥抱住了严胜。
严胜瞬间僵住,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彻。除了确实有缘一灵魂上传来的刺骨冰冷的原因,还有他不习惯被弟弟拥抱的原因。
缘一将下巴轻轻抵在严胜的肩头,发出一声满足的、如同梦呓般的呢喃:
“好温暖兄长。”
他一直都记得。
在那阴暗压抑的继国家宅,那个狭窄得仿佛囚笼的庭院里,除了母亲,还有哥哥。
那个坐在墙头,逆着光,仿佛撕裂了那令人窒息的牢笼,向他伸出手的哥哥。
那份记忆中的温暖,跨越了百年的时光,穿透了地狱的极寒,在此刻,于这绝望的冰原之上,被他重新拥入怀中。
直到离开八寒地狱,缘一还是亦步亦趋的紧紧跟在严胜身后,一步不离。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严胜身上,没有丝毫对周围景象的关注,只有严胜一人的身影。
——即便走到了这一步,缘一内心深处,依旧固执的认为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过于逼真的梦境,或是幻觉。
否则,他那长达近万年的、远未到头的刑罚,怎会突然结束?他又怎会如此顺利地走完所有流程,站在这象征着新生的转生池前?
严胜被身后那灼热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他停下脚步,转向一旁的鬼灯,别扭的问出了心中最关心的问题:
“他会投胎到哪个世界?”
鬼灯抱着手臂,黑色的眼眸扫了一眼紧跟在严胜身后的缘一,语气平淡的回答:“一般来说,灵魂都会回归他们生前所属的那个世界。”
严胜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话中的余地:“那就是说,还有不一般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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