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儿,最后,答应我三件事。”
“您说!”叶宸的眼中,含满了热泪。
“第一,照顾好自己。不要因为拥有了力量,就忘记了如何去‘生活’。去吃你喜欢吃的东西,去看你想看的电影,去和林薇吵架,然后和好。别忘了,你首先是一个‘人’,然后才是‘镇塔人’。”
“第二,相信你的同伴。他们是你最宝贵的财富。没有他们,你什么都做不到。”
“第三……”叶振邦的声音,变得无比郑重,也无比温柔,“去找到凌霜,告诉她,当年的事,不怪她。告诉她,我叶振邦,能有一个像她一样勇敢、坚强的‘女儿’,是我的骄傲。”
“告诉她……爸爸,爱她。”
这句话,如同一道暖流,瞬间击中了叶宸的灵魂深处。他仿佛看到了十年前,那个在雨夜中,对着一无所知的黑暗,喊出那句“照顾好他们”的男人。他心中那份对凌霜的愧疚与托付,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最完整的解答。
“我……我一定带到!”叶宸哽咽着,郑重地承诺。
“好……好孩子……”
叶振邦的声音,在这一刻,彻底消散了。
那最后一缕意志烙印,在完成了它的使命后,化作了一片最温暖的光,彻底融入了叶宸的灵魂之中,再也无法分离。
叶宸缓缓地睁开眼睛,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他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凌霜。
凌霜正静静地望着远方,她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美丽,却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孤寂。
叶宸深吸一口气,走到了她的面前。
“凌霜姐。”他轻声喊道。
凌霜回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我父亲……”叶宸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有话,让我带给你。”
凌霜的身体,猛地一僵。她看着叶宸,那双一向冷静如冰的眼眸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些许慌乱与期待。
叶宸没有隐瞒,他将叶振邦最后的那段话,原原本本地,一字不差地,复述给了她。
当听到“爸爸,爱她”那五个字时,凌霜那如同钢铁般坚强的意志,在这一刻,彻底地崩溃了。
她再也无法维持那份冷静的伪装,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她的眼眶中汹涌而出。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但那剧烈颤抖的肩膀,却暴露了她内心那积压了十年的、如同山崩海啸般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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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龙城司指挥官。
她只是一个,在十年前,失去了一位如师如父的亲人,并为此愧疚了整整十年的……女孩。
叶宸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她的身边,陪着她。
苏晓和林薇也走了过来,他们没有打扰,只是用沉默,表达着他们的支持。
许久之后,凌霜的哭声,才渐渐平息。
她抬起头,用红肿的眼睛,看着叶宸,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却又无比释然的笑容。
“谢谢你……叶宸。”
“也谢谢……他。”
她转过身,面向那片广阔的天空,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仿佛在向那个已经远去的灵魂,做最后的告别。
也仿佛在向那个被愧疚束缚了十年的自己,做最后的道别。
当她再次直起身子时,她眼中的迷茫与悲伤,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澄澈与坚定。
她,终于,卸下了那份沉重的包袱。
就在这时,凌霜的通讯器,再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不再是王毅焦急的呼叫,而是一个经过加密的、代表着最高权限的频道。
一个沉稳而威严的男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这里是龙城司最高指挥中心。身份确认,凌霜指挥官。请报告塔顶情况。重复,请报告塔顶情况。”
凌霜深吸一口气,擦干了脸上的泪水,重新变回了那个冷静、果决的指挥官。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叶宸,叶宸对她,微微地点了点头。
她接通了通讯,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而有力的声音,回答道:
“这里是镇妖塔塔顶。我是凌霜。”
“向总部报告。”
“危机,已经解除。”
“新的时代,已经……到来。”
(第391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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