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仙儿的瞳孔,在一瞬间猛地收缩成了针尖大小!她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或者是这片天地间的能量乱流扭曲了声音的传播!
这个女人……
这个平日里装得跟一朵遗世独立、纤尘不染的冰山雪莲一样,仿佛对世间万物都漠不关心的女人!
竟然……
竟然能面不改色、如此坦然地说出如此……如此不知廉耻、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呵……”
短暂的、极致的震惊之后,古仙儿气极反笑。那笑声起初很低,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荒谬感,随即陡然拔高,变得清越而尖锐,充满了无尽的冰冷与嘲讽,在云海之上回荡开来。
“哈哈哈哈……”
“林初颜啊林初颜,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古仙儿止住笑声,摇着头,眼神里充满了一种重新认识对方般的审视与鄙夷,“我原以为你只是性子冷了些,却不曾想,你的脸皮,竟比那万年玄冰还要厚上三分!”
“你的?”
古仙儿向前踏出一步,脚下的虚空仿佛都被踩得微微一颤。周身的仙凰神火“轰”的一声再次暴涨三尺,金色的火焰如同拥有了生命般雀跃跳动,散发出恐怖的高温,将周围那些冻结的冰晶云海瞬间气化了一大片,白雾蒸腾。
“你凭什么?”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九天凤鸣,清亮却带着撕裂一切的锋芒,充满了居高临下的高傲与毫不留情的质问!
“凭你那张惯会装得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脸蛋吗?”凤眸上下扫视着林初颜,目光锐利如刀。
“还是凭你那早已烟消云散、不值一提的大乾亡国公主的身份,去博取师尊的怜悯与同情?”
她的语气愈发尖锐,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告诉你!”古仙儿伸出纤纤玉指,毫不客气地,遥遥指向林初颜的鼻尖,那姿态,仿佛在指点一个不懂规矩的下人,眼中满是不屑与愤怒,“我拜入师尊门下之时,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玩泥巴!师尊的名号,响彻东荒之际,你大乾王朝,尚在襁褓之中!”
“我陪着师尊重建青云宗,一砖一瓦,奠定这无上基业!我随师尊征战四方,覆灭那不可一世的七星圣地,血染征袍之时!你还在为你那可笑的、注定覆灭的王朝苟延残喘,惶惶不可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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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历史的厚重与功绩的傲然,这是她的底气,是她自认为无人可以撼动的资本。
“我才是大师姐!”
“是师尊第一个亲传弟子!是陪伴师尊最久,与他并肩作战,最得他信任的人!”
“你?”古仙儿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眼神里的鄙夷,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将林初颜焚烧殆尽,“一个后来者,一个半途加入,寸功未立,只会用些见不得光手段、暗行狐媚之事的女人,也配跟我争?也敢大言不惭地说‘师尊是你的’?”
她的话语,如同一柄柄锋利的、淬了毒的刀子,裹挟着积压已久的不满与此刻沸腾的妒火,狠狠地扎向林初颜的心口,试图撕碎她那层清冷的外壳,击溃她那可笑的宣言。
然而,面对这如同狂风暴雨般的诘问与贬低,林初颜的表情,却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清冷模样,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古仙儿口中那个不堪的人,根本不是她。
这种近乎漠视的平静,这种毫无反应的防御,比任何激烈的反驳都更加有效地,愈发激怒了本就处于盛怒之中的古仙儿。
“别以为我不知道!”古仙儿的语气,变得更加森寒刺骨,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抓奸在床般的笃定与痛恨。
“刚才!就在不久之前!你太阴峰上,为何会传来师尊的本源气息?”
“那绝非寻常讲道授法所能解释!”
“说!”
古仙儿向前再逼一步,气势汹汹,金色的神火在她身后凝聚成一只模糊的凤凰虚影,发出无声的咆哮。
“你到底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狐媚手段,勾引了师尊!”
林初颜闻言,清冷的眼波终于微微动了一下,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细小的石子,荡开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原来……她感觉到了。而且感应得如此清晰。
也好。
省得自己再多费唇舌去解释,或者说,这本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她看着眼前因为愤怒而胸口剧烈起伏,连那身华美珍贵的仙凰羽衣都随之微微颤动的古仙儿,嘴角,竟是微微勾起了一抹极淡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
那弧度中,没有笑意,只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带着某种隐秘胜利者姿态的……坦然。
迎着古仙儿那仿佛要杀人的目光,林初颜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将对方所有怒火都隔绝在外的冰冷屏障:
“这,”
“与你无关。”
“你——!!”
古仙儿只觉得一股逆血猛地冲上喉头,胸口像是被一柄无形巨锤狠狠击中,堵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个女人!
她竟然……她竟然敢用如此轻描淡写的态度承认了!甚至还敢说“与你无关”?!
滔天的怒火,混合着被轻视的屈辱,以及那内心深处一丝不愿承认的、或许是因为晚了一步而产生的恐慌,在这一刻,彻底点燃了古仙儿所有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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