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从营帐的破口钻进来,吹得油灯晃了两下。叶天寒没动,手一直搭在刀柄上,指腹摩挲着裂天刀的护手纹路。他坐了一整夜,腰背发僵,可眼睛还是睁着。
药包还在石墩上,原封未动。老军医留下的那点粉末,他连碰都没碰。不是怕死,是怕死得不明不白。
厨房那张油纸上的字还在他脑子里转:“小心药。”写得潦草,像是有人趁空档匆匆留下。他记得那人影一闪就没了,脚步轻,却不稳,像是刻意放慢的伪装。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袖口,撕掉的左袖系在旗绳上,随风甩着。白天铁辕侯撕了弹劾奏本的事已经传遍营地,可他知道,这种痛快来得太容易的胜利,往往后面跟着更狠的刀。
子时刚过,帐外传来脚步声,不急不缓,带着熟悉的节奏。叶天寒眼皮一跳。
帘子掀开,穆长风走了进来。青铜面具扣在脸上,烛光映出半边冷金属的反光。他手里提着个黑木药箱,箱子边缘有些磨损,像是用了多年。
“你还没睡?”穆长风声音低,却没什么意外的意思。
“睡了,就可能醒不来。”叶天寒嗓音哑,“所以不敢闭眼。”
穆长风点点头,把药箱放在矮几上,打开,取出一只青瓷碗和一个小陶罐。他动作利落,像是做过千百遍。揭开陶罐盖子,一股浓烈药香立刻弥漫开来,苦中带甘,闻着确实像正经疗伤方子。
“楚狂歌早年对付血河宗毒功的底方,我让人加了几味引经药,专走经络排毒。”穆长风一边倒药一边说,“趁热喝,对你的旧伤也有好处。”
叶天寒没伸手,只盯着那碗药。汤色深褐,表面浮着一层细油光,在灯下微微晃动。他忽然想起死牢里那个疯老头说过的话——南人用毒,爱拿蜜糖打底,甜腥掩腐,喝下去一时舒坦,半夜肠穿肚烂。
这药香里,就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甜气,藏在苦味底下,像蛇藏草丛。
他不动声色,接过碗,凑近鼻尖嗅了嗅,然后点头:“闻着是好东西。”
穆长风站在一旁,没催。
叶天寒站起身,往帐角走去,像是要去倒点水冲淡药味。路过那块磨刀石时,他顺手抓起布条擦了擦刀刃,顺势把药泼在帐帘内侧。
布料“嗤”地一声冒起一点白烟,气味陡然变刺鼻,像是烧焦的羽毛混着烂果子。
他猛地转身,手腕一抖,裂天刀脱手飞出,直钉帐外暗处。
“扑通”一声,有人摔倒。
叶天寒几步跨出去,掀开帘子,地上躺着个穿药童衣裳的年轻人,喉咙被刀尖钉住,血还没流出来,人已不能动。他双眼瞪大,满脸惊恐,右手还捏着个小瓷瓶,瓶口残留着一点透明液体。
“好快的刀。”穆长风跟出来,语气平静得像在看一场演练。
叶天寒盯着他:“你带来的?”
“嗯。”
“你知道他要动手?”
“大概知道。”穆长风顿了顿,“但他必须靠近你,才能放药。我要的是证据,不是猜疑。”
叶天寒冷笑:“所以你就拿我的命去试?”
“不是拿你去试。”穆长风声音低了些,“是你自己识破的。我只给了你一个机会看清谁在背后动手。”
帐内油灯忽明忽暗,照得两人影子在地面上拉长、交错。叶天寒弯腰从那药童手中取过瓷瓶,打开一闻,甜腥味扑鼻,比刚才药碗里的浓十倍。
“这是‘锁脉散’,吃一口,半个时辰后四肢僵硬,一个半时辰内呼吸渐停。”穆长风说,“昭武伯府最近常用的玩意儿。他们不想你死得太快,只想让你废在营里,等他自己上门摘果子。”
叶天寒把瓶子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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