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足以令万界失声、神魔屏息的——
死寂。
“!!!”
“消失了?!”
“怎么回事……气息彻底断绝,不在现世,也不在诸天万界任何一层虚空?!”
“是被放逐进了无尽次元?”
“不……不对!这种波动……是时间!是来自时光长河的涟漪!”
诸天深处,那些自远古存续至今、俯瞰了无数纪元更迭的古老存在,此刻纷纷心神剧震,浩瀚神念彼此交错,掀起无声风暴。
惊疑、骇然、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如潮水般汹涌。
他们仿佛同时回想起了什么,某种只镌刻于起源道纹、流传于太初秘典之中,近乎神话的禁忌权柄之名,浮现在所有古老意识的尽头。
一时之间,那些曾视万物为刍狗、言出法随的古老者们,竟都变得讳莫如深,如同畏惧呼唤其名便会招来不祥一般,神念中尽是压抑的震动:
“难道是……那一道权柄?”
“传说中凌驾万法之上,执掌光阴生灭的……”
“……【宙光寰宇】?!它……并非虚妄?!”
“天道竟将此等禁忌都唤醒了……这是真正不惜一切,定要将陆行舟从万古时空彻底抹杀!”
仿佛那名号本身便是因果的漩涡,仅仅是意念触及,就足以引动时空反噬。
无一存在敢直言其名,只能在交织的神念中隐晦共鸣,而心中——早已天翻地覆。
就在北冥天鹏那遮天羽翼微微一振的刹那——
陆行舟只觉得神魂猛地一轻,仿佛被某种无法抗拒的伟力从躯壳中抽出,坠入一条光怪陆离的漫长通道。
无数时空碎片如流星般从他身侧飞逝倒流,破碎的画面、模糊的人影、断裂的声音……
像是被搅乱的浮光掠影,疯狂闪烁,又迅速湮灭。
那感觉并非疼痛,却是一种更深层的剥离,仿佛他存在的根基正被强行篡改。
下一刻,所有恍惚戛然而止。
强烈的晕眩退去,眼前的景象骤然清晰。
炽烈的阳光毫无遮挡地刺入眼中,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泥土味、草木的清气,还混杂着某种牲畜的气味。
他怔怔地低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瘦小、脏污的手掌,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泥,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身上是一件用无数破布勉强拼接而成的“衣服”,粗糙不堪,几乎无法蔽体,露出底下根根分明的肋骨。
一阵强烈的虚弱感和难以忍受的饥饿感瞬间攫住了他,让他眼前微微发黑,四肢冰冷。
他,不再是那个横压当世、直面天威的神威境强者。
而是变成了一个约莫七八岁年纪、骨瘦如柴、仿佛下一刻就要饿毙在路边的流浪儿。
陆行舟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复杂难言的弧度——
那笑意中混杂着恍然、苦涩,最终却沉淀为一种近乎超然的释然。
“【宙光寰宇】……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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