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忍别离
晨光刚漫过时光小馆的玻璃窗,门口就排起了不长不短的队伍。李珍贵穿着鹅黄色的围裙,站在收银台后,一边麻利地给客人点单,一边对着镜头笑着说:“家人们别着急,咱们的春日轻食套餐今天准备了足足五十份,保证大家都能吃到!”手机支架就放在旁边,直播间里满是“终于等到开业”“今天要吃两份草莓甜点”的留言。
厨房里,韦七正专注地煎着牛排,滋滋的油花声伴着黑胡椒的香气飘出来。梁念儿站在他身边,把切好的蔬菜摆进餐盘,偶尔会递一块刚尝过的土豆泥给他:“盐度刚好,今天的牛排煎得比昨天更嫩了。”张惠则在料理台旁组装三明治,手指灵活地夹起生菜、番茄和煎蛋,动作快且整齐,餐盘很快就叠成了小山。
“韦七,3号桌的两份牛排好了吗?客人催啦!”李珍贵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几分俏皮的催促。韦七应了一声,把煎好的牛排装进温热的餐盘,淋上特制的黑椒酱汁,梁念儿顺势撒上一把新鲜的欧芹碎,张惠立马端起餐盘送出去,三人配合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临近中午,小馆里已经坐满了客人。靠窗的位置,一对情侣正分享着一份草莓酸奶甜点,女孩笑着把草莓喂给男孩;角落的桌前,几个上班族一边吃着轻食套餐,一边聊着工作,脸上满是放松的笑意;还有熟客特意绕到厨房门口,跟韦七打招呼:“韦老板,今天的虾还是那么新鲜,下次多准备点啊!”
韦七笑着点头应下,手里的动作却没停。可就在转身拿调料的瞬间,他的指尖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像是有电流轻轻划过——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上一次穿越前,也是这样的异样感,提醒着他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
他不动声色地握紧拳头,把那阵异样压下去,抬头时正好对上梁念儿关切的目光:“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歇会儿,我来煎剩下的牛排。”
“没事,”韦七勉强笑了笑,把煎好的牛排递给她,“可能刚才油烟熏到眼睛了,一会儿就好。”梁念儿没再多问,只是默默把通风扇调大了些,又给他递了一瓶冰水:“别中暑了,今天天气比昨天热。”
午休间隙,四人终于能坐下来吃口饭。李珍贵抱着一碗草莓酸奶,兴奋地说:“今天直播间在线人数破万了!好多人问咱们能不能开分店,还有外地的粉丝说想来打卡呢!”张惠翻着账本,脸上也带着笑意:“这个月的营业额比上个月涨了三成,咱们的轻食套餐真的很受欢迎。”
梁念儿看着两人开心的模样,又看向韦七,犹豫了一下说:“我昨天看了个铺面,就在隔壁街,面积比咱们现在的大两倍,要是真的想开分店,咱们可以去看看。”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规划着未来,眼里满是对小馆的期待,只有韦七沉默地扒着饭,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他看着李珍贵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梁念儿认真的神情,看着张惠温柔的笑容,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他怎么能告诉她们,自己可能很快就要离开了?怎么能打碎她们对未来的憧憬?
“韦七,你怎么不说话呀?”李珍贵注意到他的沉默,凑过来碰了碰他的胳膊,“是不是不同意开分店呀?要是你觉得累,咱们也可以慢慢来,不用急的。”
“没有,”韦七连忙回神,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自然些,“我觉得开分店很好,只是在想怎么安排人手,别让你们太累了。”他避开三人的目光,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却没压下心里的苦涩。
下午的客人渐渐少了些,李珍贵坐在窗边剪辑上午的直播片段,偶尔会让韦七过来看看效果;梁念儿和张惠则在整理食材,把明天要用的蔬菜分类装好。韦七靠在门框上,看着三人忙碌的身影,心里的离别意越来越浓。
他想起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误打误撞走进时光小馆,那时的小馆还冷冷清清;想起李珍贵为了直播熬夜写脚本,梁念儿默默解决了租金难题,张惠用讲师的经验策划活动;想起四人一起去海边,一起在公寓做晚餐,一起在深夜里分享心事……这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每一个瞬间都充满了温暖,可现在,他却要亲手结束这份幸福。
傍晚打烊时,李珍贵累得靠在韦七怀里,声音软软的:“今天好累呀,不过好开心!韦七,咱们明天去看看念儿说的那个铺面好不好?”韦七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沙哑却坚定:“好,明天就去看。”
回到公寓后,李珍贵很快就睡着了,靠在韦七的怀里,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容。梁念儿和张惠也回了房间,公寓里渐渐安静下来。韦七轻轻起身,走到阳台,看着窗外的夜空,指尖再次传来细微的刺痛——这次比中午更明显了,他知道,自己离开的时间,可能只剩下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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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在上面写下一行行字:小馆的牛排要煎到七分熟,黑椒酱汁要提前熬制;草莓甜点要选最红的草莓,酸奶别放太多糖;李珍贵怕黑,晚上要给她留盏小夜灯;梁念儿胃不好,早餐要多准备些软和的食物;张惠容易紧张,遇到问题要多鼓励她……
他写得很认真,像是要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每一笔都带着不舍。写完后,他把笔记本放进抽屉最深处,又走到客厅,看着四人一起买的沙发、一起贴的“故事墙”、一起养的绿植,心里满是酸涩。
他知道,自己的离开或许会让她们难过很久,但他不能告诉她们真相——他不属于这个世界,强行留下只会带来更多的伤害。与其让她们经历分别的痛苦,不如自己悄悄离开,让她们以为他只是去了别的地方,或许时间久了,她们就会慢慢放下。
夜色渐深,韦七回到房间,轻轻躺在李珍贵身边,把她抱进怀里。他看着怀里女孩的睡颜,心里默默说:对不起,珍贵;对不起,念儿;对不起,张惠。谢谢你们让我在这个世界感受到了家的温暖,谢谢你们让我拥有了这么多幸福的回忆。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们。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亮了韦七眼底的泪光。他知道,接下来的几天,他要把最好的自己留给她们,陪她们去看铺面,陪她们经营小馆,陪她们度过最后一段幸福的时光,然后在某个清晨,悄悄离开,不留下一丝痕迹。
而此刻的李珍贵、梁念儿和张惠,还不知道这份幸福即将结束,她们还在期待着明天去看铺面,期待着小馆的未来,期待着和韦七一起度过更多的日子。她们的梦里满是阳光和笑容,却不知道,离别的阴影已经悄悄笼罩在了韦七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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