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岸灯塔的消息传到午门时,城楼下的百姓还未散尽。那艘无旗船静静停在浅滩,像一片被潮水推回来的枯叶。内侍跪在石阶前,声音压得极低,却仍惊动了人群。
沈知微站在裴砚身侧,指尖微微一动。她闭眼,心镜系统启动。三秒后,冰冷的声音在脑中响起:“所言属实,无隐瞒。”
她睁开眼,看向裴砚,轻轻点头。他立刻抬手,示意百官勿躁。影七领命而出,带人赶往西岸彻查。同时一道密令传下,沿海哨所即刻加强巡查一日,以防人心浮动。
风从城外吹来,带着海的气息。广场上的人群低声议论,有人抬头望向城楼,眼神里还有未散的疑虑。毕竟这些年,太平来得太难。
半个时辰后,影七快步返回。他手中捧着一盏铜灯,灯底刻着一个“鹭”字。他单膝跪地,将灯呈上。
“回禀帝后,船为废弃渔船,无活人踪迹。此灯是旧时谍网联络信物,据查,是当年埋线之人临终前依约放置,意为‘线尽,事毕’。”
沈知微接过灯,指尖抚过那个字。她的手指顿了顿,没有多言,只是将灯轻轻放在城楼栏杆上。风吹动灯身,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东瀛细作十年潜伏,裴昭暗中结党,北狄勾连内奸,所有线索都曾指向这“鹭”字。如今它真的出现了,却是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不是突袭,不是反扑,而是一句迟来的交代。
她转身看向裴砚。他正望着远处的山峦,目光沉稳。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最后一道隐患,已彻底清除。
“登楼吧。”他说。
两人并肩走上午门最高处。脚下是整座京城,街巷纵横,屋舍如棋。再远些,是蜿蜒的江河与起伏的田野。阳光洒在城墙上,映出一片暖色。
百姓渐渐安静下来。他们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帝后同登城楼,便知道有大事要宣布。
沈知微站定,开口时声音不高,却清晰传至每一个人耳中。
“那艘船,载的是过去的影子。如今它来了,也该走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东瀛潜伏者已尽数落网,裴昭余党再无藏身之地。大周山河,再无重大隐患。”
人群先是沉默,随即爆发出低低的欢呼。有人拍手,有人抹泪,更多人只是仰头看着城楼上的身影,仿佛在确认这一切是否真实。
裴砚接过话:“往日刀兵暗涌,朕与皇后步步为营,只为不负天下。今日回首,奸佞尽除,非因天佑,而在人谋。”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然盛世非止于安,更在于兴。”
这句话落下,全场肃然。人们听懂了其中的分量。清障已毕,接下来,是要治世了。
沈知微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只手曾无数次握紧袖中的匕首,也曾因读心而颤抖。她曾在夜里数着心跳,生怕下一刻就是杀局降临。可现在,她不必再防。
她忽然感到掌心一热。裴砚的手覆了上来,十指交叠,稳稳握住。
他没看她,只低声说:“从前你读人心,是为了活命。如今不必再防,可愿放下耳朵,去听百姓的声音?”
她怔了一下,随即笑了。不是那种温婉的笑,而是真正轻松的笑。
“我仍会读心,”她说,“但不再只为识破谎言,而是为了听见那些说不出口的苦。”
她转过身,面向宫城深处。“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不是清障,而是筑路。”
裴砚点头。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过去五年,他们破的是局,斩的是线,拔的是钉。每一步都踩在生死边缘。而现在,是时候建东西了——建制度,建秩序,建能让普通人安稳过日子的规矩。
风拂过鼎顶的铃铛,发出清脆的一响。那尊青铜巨鼎还立在广场中央,铭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沈知微望着它,忽然想起昨夜的事。她掷出母亲留下的玉佩,火焰腾起,铜液奔流。那一刻,她以为是在镇邪。现在才明白,那是在祭旧。
祭那些死在阴谋里的无辜人,祭她自己曾经天真烂漫的魂。
她收回视线,看向裴砚。“明日朝会,我想提两件事。”
“你说。”
“一是整顿户部账册,三年内完成全国田亩清查。二是重开科举,增设实务策论,不拘出身,择优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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