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彻底警觉了。联想到之前的异常,我主动找到她,想质问推荐信的事,也想……坦白我当年的懦弱和错误。我那时还天真地以为,她可能是因霸凌而分裂出了保护性人格,为了逃避美国才伪造信件。我向她道歉,说对不起,是我的沉默让她承受了更多……”
黎非的叙述戛然而止,她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惊悸。
“然而,我只看到了她脸上……露出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玩味的笑容。”
“她说:老师‘你觉得你和他们……有区别吗?事后轻飘飘的一声‘对不起’,听起来多么动听,多么廉价啊。’”
黎非叹了口气,继续道:
“然后,她盯着我的眼睛说:‘如果你真的想道歉,去把那个香找来给我。我知道只有你有渠道弄到。’她说的,正是那个香……那个叫做铁誓熏香的东西,当年我和叶姿的那场仪式里,就用过。”
“我的血液几乎瞬间凝固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我从来没跟她——顾悦灵,提过我和叶姿的事。所以我装作不知道她说什么,拒绝了她。”
“她却像看透了我一样,冷笑道:‘别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年做过什么!你明明用过它,却在信里对我说你从没用过……那些仪式,也都是你告诉我的,是你散播的仇恨种子!现在却想置身事外吗?黎非老师……你当年害死了你最好的朋友,现在也想害死我吗?’”
黎非的脸色惨白如纸:“这下我才终于明白,她是真的知道那些往事……这绝不仅仅是猜测。”
听完黎非的描述,杰西卡紧紧的抿着唇,飞快的思考着:
“所以……从回国前一周开始,占据那个身体的,就已经不是顾悦灵了?而且……你和叶姿的事情,连张夏都毫不知情,她却能从你脑子里直接挖出来?”
读心术?灵魂窥探?这能力简直匪夷所思!
但一个巨大的矛盾瞬间击中杰西卡:如果对方真有这种能力,为什么没有在她来学校的第一天发现她的真实目的?以她的邪性和残忍,绝不可能让她活过第一晚!
这个逻辑漏洞让杰西卡百思不得其解。
“等等!”杰西卡脑中灵光一闪,“她为什么一定要来北城国际中学?仅仅因为你在这里?可占据身体的不是顾悦灵,和你并无感情羁绊!她为什么要来找你?为什么希望和你‘永远在一起’呢?”
黎非彻底怔住了,“我……我也不知道。我从没想过这个……”她茫然摇头,眼中充满了更深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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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杰西卡猛地甩头,将这个暂时无解的疑问压下,“现在没时间深究这个了……重点是今晚!顾悦灵要回来了,而她知道了我们的谈话……她绝不会放过我的!”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瞬间将她淹没——事情已经彻底失控了……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张夏,需要他立刻给出一个明确的、能保住性命的方案!
没有丝毫犹豫,杰西卡飞快地掏出手机,拨通了张夏的语音电话……
嘟……嘟……嘟……
忙音在耳边单调地回响,最终归于沉寂。无人接听。
再拨,依旧是冰冷的忙音,仿佛拨向一片虚无。
他去哪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猛地沉入冰窟。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窜起:难道……昨晚那个凶险的仪式……出了意外?
不,不可能!她几乎是立刻将这个念头狠狠掐灭!他答应过会回来的!他说过要带她去吃顶级牛排的!他一定有他的安排,一定在处理更重要的事……或者,是被事情什么耽误了吧。
等等,耽误……?
这个词像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机场安检口,张夏最后回头叮嘱的画面清晰地浮现:
“……我最多五天就回来……如果……我是说如果,我那边耽误了,或者你遇到了什么无法处理的危机,别逞强!不管查到什么程度,立刻、马上,给我远离403!去找老袁!我已经跟他交代清楚了,他会安排。”
是了!去找袁维大哥!
杰西卡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椅子腿在咖啡馆光洁的地板上划出刺耳的锐响,引得邻桌客人纷纷侧目。
“怎么了?”黎非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我要去找袁主任!”杰西卡的声音因激动和紧迫而微微发颤,眼神却异常明亮,“张夏交代过,遇到无法解决的麻烦,立刻去找他!”
“好!”黎非没有丝毫迟疑,立刻抓起椅背上的外套,“我陪你去。”
“谢谢!”杰西卡重重点头,这份毫不犹豫的支持让她心头一暖。
至于师父……他也一定没事的!他那么狡猾,能给我准备这么多条后路,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一条?
而她,必须坚持住!坚持到他回来,亲手将这一切……彻底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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