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号鞑子啊!大哥!整整一百多号!硬是被她俩还有我们后面跟着捡漏的兄弟给杀得干干净净,满地都是尸体。我连刀都没拔出来,就结束了!”
沙平威说到最后,一脸悲愤:“大哥!这仗打得!憋屈啊!我这校尉当得没面子啊,您得说说她们,太不像话了!完全不讲规矩,不听号令,这要是在战场上乱了阵型,后果不堪设想啊!”
袁不屈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眸子深处,却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李玉湖和梅香竟然有如此战力?尤其是那个梅香,飞过去?抹了百夫长的脖子?这身手……他沉默片刻,声音低沉:“知道了。我会处理。”
“真的?大哥!您可一定要好好说说她们!尤其是李玉湖,太无法无天了!”沙平威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
然而,袁不屈所谓的“处理”,似乎不太顺利。
当天傍晚,李玉湖就被“请”到了中军大帐。
袁不屈端坐在帅案后,面无表情,目光如刀:“今日战场,不听号令,擅自行动,该当何罪?”
李玉湖昂着头,毫不畏惧地迎视着他:“将军,我杀敌有错吗?我保护粮草据点有错吗?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鞑子杀人放火?”
“军令如山!违令者斩!”袁不屈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斩?”李玉湖眼圈瞬间就红了!不是装的!是委屈!是愤怒!她为了杀敌,拼尽全力,差点受伤,结果回来还要被问罪?!她猛地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袁不屈!你讲不讲道理?我杀敌立功,你不奖赏也就罢了,还要斩我?你欺负人!”
她越说越委屈,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我知道!你就是嫌弃我!觉得我是累赘!觉得我不配当将军!可我真的很努力了,我拼命练功!我拼命杀敌,我就是想证明给你看!我李玉湖……不是花瓶,我不想被你放在袁府,我要上战场,可你偏偏不让,我知道,你觉得女子不能上战场,可你看,我都这么厉害了,呜呜呜……”
她在梅香的指点下角度和光线都找好了,哭得那叫一个伤心,肩膀一耸一耸,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尤其是那双含着泪、倔强又委屈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袁不屈。
袁不屈:“……”
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瞬间出现了一丝裂痕,他放在帅案下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最怕别人哭!尤其是眼前这个女人哭。那眼泪,那委屈的眼神,像无数根细针,扎得他浑身不自在!那句“斩”字,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你……”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别哭了。”
“呜呜呜,你凶我,你还要斩我。”李玉湖把头埋进手里往他桌子上一趴,哭得更凶了,眼泪鼻涕一起流,“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跟你一样,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你不让我当,我就哭死在这里!你如果真的把我当你的士兵,我肯定会乖乖听话的,呜呜呜……”
哭着哭着李玉湖偷瞄袁不屈的样子,见他态度软化后声音也软化了。
袁不屈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比面对千军万马还棘手。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看着李玉湖那副“你不答应我就哭到天荒地老”的架势,只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极其陌生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是无奈?是烦躁?还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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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站起身,背过身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妥协:
“行了!别哭了!此事下不为例!”
“至于当将军……”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
“等你先从战场上活下来再说!以后你就跟着我上阵杀敌,听军令!”
说完,他挥了挥手,如同驱赶什么洪水猛兽:“出去!”
李玉湖立刻止住了哭声,虽然脸上还挂着泪珠,但那双眼睛却瞬间亮得惊人!她飞快地抹了一把脸,对着袁不屈的背影,声音清脆响亮:“是,将军,我一定好好听话活下去,当将军!”
说完,她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儿,脚步轻快地溜出了大帐。
袁不屈听着那远去的脚步声,缓缓转过身。帅案上,一滴尚未干涸的泪珠,在烛光下反射着晶莹的光。他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那滴泪水,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一种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感觉,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在他冰冷的心湖深处,荡漾开一圈圈涟漪。他猛地攥紧拳头,将那丝异样的情绪强行压下,但耳根处似乎泛起了一丝可疑的微红?
“麻烦。”
与此同时。
沙平威在帐外等得心焦,见李玉湖蹦蹦跳跳地出来,脸上还带着泪痕,却笑得像朵花,顿时傻眼:“嫂子?啊不,李小子?大哥没骂你?”
“骂了!”李玉湖笑嘻嘻地说,“不过我哭给他看,他就没辙了。嘿嘿!”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蹦蹦跳跳地走了。
沙平威:“……”他挠挠头,一脸困惑:“哭给他看?这招管用吗?”他摇摇头,决定不去想这个复杂的问题。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他一把拉住正准备跟着李玉湖离开的梅香,眼睛亮得如同探照灯:“小梅!小梅!等等!”
梅香停下脚步,脸上挂着温顺的笑容:“沙将军?有何吩咐?”
沙平威搓着手,脸上堆满了讨好的、带着点傻气的笑容,凑近梅香,压低声音:“小梅姑娘,你今天在战场上那身法,那剑法,太厉害了。简直神了,跟鬼影子似的,唰唰唰!鞑子就倒一片,比大哥还快!”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梅香脸上了:“你在哪儿学的?师承哪位高人?能不能也教教我?”
梅香看着沙平威那副“求拜师”的憨样,内心OS:“哟!沙憨憨开窍了?想学武功?嘿嘿,送上门的肥羊,不宰白不宰!以后我要更进一步这就是我的班底啊!”
她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带着一丝狡黠,慢悠悠地伸出两根手指,在沙平威眼前搓了搓,声音轻飘飘的:
“沙将军想学啊?”
“可以啊,不过,得加钱,哦不,是得给好处!”
“足够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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