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皇宫,见国王面容憔悴,气息羸弱。
悟空故弄玄虚,使出悬丝诊脉的手段,三根毫毛变作金线,系于国王腕上,隔着帷幔诊视。
片刻后,悟空道:“陛下之病,乃惊恐忧思,伤及肝脾。又因端午佳节,食糯米粽子,难以克化,积滞于内,日久成疾。名为‘双鸟离群’之症。”
国王与群臣闻言大惊,皆称神妙。
悟空命八戒去寻无根水,沙僧准备药饵。
他自家却拔根毫毛,变作许多药料,与那锅底灰、龙涎等物,和了无根水,制成三粒“乌金丹”。
国王依言服下,不久腹中雷鸣,泻下许多积滞秽物,顿觉神清气爽,病体渐愈!
国王大喜,设宴款待,方道出病因:三年前端午,麒麟山獬豸洞的妖怪赛太岁,掳走了他的爱妻金圣宫娘娘。他因此受惊,又思念成疾,端午粽子积食,遂一病不起。
为解国王相思之苦,悟空前往麒麟山降妖。
他先变作一个小妖“有来有去”,混入洞中,得知那赛太岁有一厉害法宝——紫金铃!晃一晃,出火;晃两晃,生烟;晃三晃,飞沙走石,难逢敌手。
悟空又变作金圣宫娘娘的侍女“春娇”,接近赛太岁,用计骗得紫金铃。
正欲离开时,却被赛太岁察觉,双方展开激战。
悟空虽盗得金铃,却不慎被赛太岁夺回一个。二人各持金铃斗法,火光冲天,烟雾弥漫,沙石乱飞,打得难解难分!
正当激战正酣,南海观音菩萨适时现身,喝道:“孽畜!还不现出原形!”
那赛太岁见了菩萨,慌忙跪地,现出原形——竟是菩萨坐骑金毛犼!
菩萨道:“此孽畜私下凡间,为害一方,今当收伏。”又对悟空道:“大圣,紫金铃乃我之物,当归还。”
悟空交出金铃。
观音菩萨轻斥金毛犼,将其收回,又取回紫金铃,对悟空、唐僧合十道:“此孽畜私下凡间,为害一方,今已收伏。金圣宫娘娘安然无恙,可喜可贺。”言罢,驾祥云而去。
望着菩萨远去的云霞,唐僧默立良久,脸上并无太多喜悦,反添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他抬手,轻轻拍了拍身旁孙悟空的手臂,声音低沉,竟带着一丝罕见的疲惫与讥诮:
“悟空啊,此番你出手还是不够快、不够狠啊。”
孙悟空闻言,猴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金睛眨动,机灵地凑近师父耳边,压低声音嬉笑道:“师父,您这可错怪俺老孙了!您没瞧见么?那妖怪脖子上的紫金铃,可是菩萨亲手给的宝贝!身上还隐隐有佛光加持的防护哩!俺老孙倒是想一棒子打杀了干净,可那防护硬得很,菩萨看得紧呐!生怕俺老孙真个打死了她的宝贝坐骑!俺老孙也是没招啊!”
这番“悄悄话”如同惊雷,劈入唐僧心海!
他猛地抬头,看向徒弟那看似嬉笑实则洞悉一切的火眼金睛,再回想此前通天河金鱼精、青狮精、乃至更早的种种一股难以遏制的荒谬感与悲凉感瞬间涌上心头!
“阿弥陀佛…”唐僧闭上双眼,指尖深深掐入掌心,低声诵佛,却再也无法平静。
此刻,他心中那尊金光万丈、慈悲庄严的佛陀金身,仿佛裂开了一道缝隙,露出其后可能存在的冰冷算计与虚伪。
“这便是吾等千辛万苦欲要求取的真经所要维护的‘秩序’吗?”
一个前所未有的、离经叛道的念头,如同种子破土,在他心中疯狂滋生——
“不!这不是普度众生的佛法!这是纵容包庇的伪法!”
“若大乘佛法竟是为这等行径张目,那这经,不取也罢!”
“不,要取!不仅要取!更要改!要破而后立!”
他猛地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决绝的火焰,望向西方灵山的方向,心中誓言铮铮作响:
“待取得真经,贫僧,不,吾,定要革故鼎新,立一宗真正慈悲、公正、护佑众生之新教!绝不容此等‘私宠祸世’之事,再假借佛法之名!”
此一难,李澄曦并未直接插手,只在凤辇中静观。期间,她收到长安传来的数道讯息。
其一,父皇李世民来信:“祭赛国已顺利归附,设‘安西都护府祭赛州’。然其民初附,心未全归,暂发‘大唐二等居民身份证’,需行积分制,积善行、习唐律、纳赋税、改风俗者,方可渐次晋升一等,享全权。”
“西域广袤,新附日多,朕之皇子竟不敷分封之用矣!”信末,李世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感叹子嗣不够。
李澄曦莞尔,回信时附上两枚莹润生辉的丹药:“父皇明鉴,此乃‘生子丹’两枚,予父皇。然,母后凤体虽自女儿出生时便恢复康健,但生育终究伤身,女儿不建议母后服用。父皇可自择稳妥之人延育子嗣,以广宗脉。”言辞委婉,却暗藏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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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关于西域治理,李澄曦建议:“新附之地,可暂由诸皇子分领,然需轮换,且以能臣干吏实掌其地,皇子遥领,以免尾大不掉。皇兄承乾总揽,四皇兄、九弟等皆可历练,三皇兄、六弟等亦需公允对待,量才施用。”她深知父皇心思,既要平衡,也要实利。
与此同时,李澄曦麾下的外交使团已与朱紫国国王进行了“深入恳谈”。
使臣侃侃而谈,描绘大唐不夜城之繁华、长安之壮丽、文化之鼎盛,以及归附后可享的富贵尊荣与安全保障。
“陛下,朱紫国虽富,然西陲之地,强妖环伺,今日赛太岁,明日又不知是何妖魔。何不举国内附,迁居长安,享大唐亲王之尊,永绝后患?陛下之子民,亦将沐浴王化,成为堂堂正正之大唐一等公民,岂不美哉?”
朱紫国王本就经历爱妃被掳、自身重病之痛,深感国力微弱,难以自保,又听闻大唐盛世、政策优厚,不禁心动。与群臣商议后,最终欣然应允!
于是,朱紫国悄然归唐,国王准备迁居长安,其地设为大唐朱紫郡,由朝廷派遣流官治理。
李澄曦处理完朱紫国归附事宜,车队追上唐僧师徒。她敏锐地察觉到唐僧气息沉凝,眼神较往日更为深邃锐利,仿佛经历了某种蜕变。
凤辇路过时,她掀帘笑道:“诸位长老,别来无恙?看来朱紫国一难,法师似有所悟?”
唐僧合十回礼,目光平静却暗藏波澜:“阿弥陀佛。多谢公主殿下挂怀。贫僧确有所得。愈发明白,何为真慈悲,何为假仁义。”
李澄曦眉梢微挑,心知肚明,笑道:“善。悟得真谛,方不负西行万里。前路漫漫,法师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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