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考虑的不是某个技术细节,而是技术路径的战略选择。
之前他默认jhu的共识就是技术最优路径,但她的理由,也很有诱惑力。
“有些道理。不过……我们还是得考虑毕业吧?”他笑了笑,把话题拉回技术实现。
许瑷达毫不意外:“看第三页。我们从典型肌肉和基本动作入手,比如前臂肌群和抓握动作。肌肉结构单一,运动模式清晰,适合用于表面肌电信号采集。”
她带点微笑,“这块你比我懂,你来列出初期实验的目标肌群和动作,再考虑下一阶段复杂动作的扩展。”
“可以,这个很快。”他印象中有几篇不错的论文。
“第四页,目前常见的算法参考,我已经准备好了代码,到时候作基线对比。”她继续往下介绍。
她居然准备到这一步了?那她假期恐怕没怎么休息。
他盯着她总结的表格:“这些指标很不理想,你打算怎么解决噪声干扰和运动单位重叠的问题?”
她神色平静:“我打算跳过传统分解路径,不做精确反演。”
“对我来说,控制接口才是第一目标,先做muap模板匹配。初步目标很简单,先完成实时控制……”
梁思宇眯起眼睛,具体技术路线上,也有她的大胆和不拘一格。
神经义肢的每个动作都需要患者运动神经信号的指挥。
贴上电极后,仪器能检测到很多信号,就像一位特工在门外偷听情报,你会听到许多人同时在说话。
问题是,怎么判断这七嘴八舌的声音分别该对应哪个动作。
目前主流思路是“精确反演”和“分解路径”,就是弄清楚,屋里每个人具体说了什么话,把具体指令都分离出来,再判断哪块肌肉应该做什么动作。
而ada的方法则非常简单粗暴:表面肌电的信号质量有限,她就放弃听“每个人具体说了什么”,只关注“有没有人说话”、“是谁在说”。
只要“有个人”反复开口,她就认为这个意图最强,用来驱动义肢完成动作。
这种方法不追求原理,而强调当前的可用性,是典型的工程师思维。
作为认知神经科学的博士生,他本该觉得学科尊严受到挑战,但此刻,他有点理解她。
对于难题,不必一蹴而就,可以先给出一个“相对可行”的方案,再慢慢改进。
他冲她点头,说:“稍等,我看看具体方案。”
他迅速扫过她列出的目标:“完成实时算法控制”,嗯,可行,计算量不算太大,关键在延迟时间能否缩短。
“缩短时间窗口,结合特征提取和模板匹配,提取15-20个muap。”
他稍一皱眉,15-20个?她用的是表层肌肉电信号,照他印象,现在的主流算法也就能分解出10来个。
这个目标,对算法挑战不小啊。
他抬头,看向摄像头,她勾起一个笑:“ned,加入吗?”
他也笑了:“whynot?”
这个路径是典型的硅谷风格,高敏捷、短周期、非常务实,初步验证速度很快,并不占用太多时间。
许瑷达瞬间开心,她就知道,ned会理解她的。
在侵入式电极和“还原论”的大本营jhu,他是少见的头脑开放的家伙。
梁思宇迅速开始规划方案。这研究对硬件要求不高,父亲的康复医院就有几套bagnoli的信号采集系统,他们完全可以先在自己身上采集数据试试。
甚至乐观点,初步模型跑通的话,他可以去说服导师,除了在jhu附属医院,也在纽约招募志愿者,扩大数据量。
许瑷达听完,则表示,一旦验证跑通,她去跟导师沟通经费支持。
“我们工程学院的nih基金项目不限制电极类型,比医学院更适合。”
倒是“康复医院”这件事,她还没往那方面想过。她原本计划下周去伯克利找一个朋友借用下实验室,在自己身上试一下数据采集。
现在听他说完,她忽然有点恍惚。上辈子如果他没转行,他们一起做这个项目,数据获取会容易太多。
他父亲理查德(richard)在纽约经营小型康复医院,可她从来没想到寻求合作和帮助。
那年他突然转行,去洛杉矶拍戏后,他母亲克劳迪娅还特意从纽约到jhu看望了她两次,说“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们。”
不过,她素来独立,跟他在一起时,也很少提什么额外要求,更何况面对他父母。
他明明有很好的天赋,有现成的资源;可这些别人可望不可即的条件,他都能统统抛下。
也许,是家人给他的底气吧。她记得,有个圣诞节,她下楼时听到,他父亲理查德对他母亲感叹,说希望ned快乐就好。
她轻轻叹了口气,在挂断视频前问了句:“ned,你真的高兴聊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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