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策闻言将柳婉瑶往身边带了带,目光冷淡地扫过柳心蕙,慢条斯理道:“参加诗会赋诗吟咏本是雅事,可总有人以附庸风雅为名,实行刻薄之实。”他顿了顿,瞥见柳心蕙难看的脸色,又继续道:“朝梨诗会之上名人雅士云集,大小姐去时,可千万仔细斟酌词句,莫让人笑话柳府大小姐是腹内草莽强装斯文之人。”
柳心蕙的指尖死死掐进帖子里,她虽瞧不上宋策,但她决不允许宋策看轻了她。
“妹夫这话说得有趣,可若论腹内草莽,这大厅之上可是另有其人呢!是吧,妹妹?”柳心蕙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笑,快步走到柳婉瑶身边,看似亲昵地搂住她的肩膀,笑道:“妹妹好福气,妹夫这般护着你,想必你心中很是得意吧!”
柳婉瑶闻言抬眸,目光清澈如水:“姐姐能得良人邀约,妹妹亦替你欢喜。”
柳心蕙冷冷一笑,凑近柳婉瑶耳畔,压低声音,字字如刀:“有些人啊,就算穿上了绫罗绸缎,骨子里的那股卑-贱也是抹不掉的。一个连亲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谁的野丫头,也配与我姐妹相称?”
她故意将“野丫头”三个字咬得极重,温热的气息喷在柳婉瑶脖颈之中,激得她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宋策察觉到柳婉瑶的异样,当即将她拉到身后,挡住柳心蕙投来的轻蔑目光,冷声讥讽道:“大小姐如此伶牙俐齿,倒不如花些心思在那朝梨诗会上,免得到时当众出丑,累及府上名声。”
他这话说得十分不客气,柳心蕙脸色骤变,她正要发作,柳夫人却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语气里带着不容抗拒的怒意,沉声道:“蕙儿,时候不早了,你快回院子筹备明日诗会之事,切莫让王公子久等。”
柳心蕙被柳夫人拽得身形一晃,踉跄着后退了小半步。她满心不甘地瞪了柳婉瑶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身跟着柳夫人离开了。
宋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对着柳老爷行了一礼:“岳父,时辰也不早了,今日我与瑶儿叨扰许久,就此告辞了。”
看着宋策脸上冷淡的神色,柳老爷轻咳一声,摆手道:“好,那为父便不多留你们了。往后若遇难处,尽管派人来府上知会一声。”
“多谢岳父。”
另一边,柳夫人拉着柳心蕙一路回到雪盈院,一进院门,她便吩咐彩玉和芳舒速去门口守着。
待屋内只剩母女二人时,柳夫人握住柳心蕙的手,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蕙儿,那丫头如今已替你嫁了过去,往后你也能如愿嫁给县令公子,这明明是两相便宜的好事,你为何总要处处为难她?”
“娘!女儿就是见不得那个贱-婢过得好!哪怕是我不要的东西,也绝不能让那贱-婢抢了去!”柳心蕙咬着下唇,恨恨道。
“你这死丫头,莫不是要把娘气死才甘心吗?”柳夫人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劝道:“当初你瞧不上宋策,觉得他一无是处,我和你爹便遂了你的意,随便找了个丫头顶替你完成这门亲事。如今你又眼红人家过得好,怎么,难不成你还想着嫁那宋策吗?”
“娘,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看得上那个穷酸书生?除了生得一副无用的皮囊,他哪里比得上王公子?”柳心蕙讶然道。
“那你既不喜欢他,又不愿别人占着他,这是何道理?为娘真是看不懂你了。”柳夫人叹声道。
“娘。”柳心蕙眼睛蓦的红了,她依偎进柳夫人怀里,闷声道:“我并非是占着他不放,而是娘自小便跟女儿说,我是咱们柳家唯一的孩子,生来就该享福。可如今,那贱-婢的名字竟也记在了娘的名下,凭什么啊?现下她过得这么好,定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暗中抢走了女儿的福气!”
“傻丫头。”柳夫人闻言哭笑不得,抬手抚了抚柳心蕙的长发,低哄道:“将她名字记下不过是权宜之计。等日后你嫁入王家,自然能把她的名字从柳家族谱上抹去。”
“此话当真?”柳心蕙眼睛一亮,急忙抓着柳夫人的手追问道。
“自然是真的。等抹去那丫头的名字,她便成了一个无名无姓,无有户籍的流民难女,到时她还拿什么与你相争?”柳夫人嘴角微勾,轻笑道。
“好,太好了!娘,还是您待女儿好,以后女儿都听娘的。”柳心蕙晃着柳夫人的胳膊,娇声道。
“你呀……”
这边,雪盈院内母女俩一派温馨和乐,而另一边,宋策也牵着柳婉瑶的手走出了柳府。此时,街道上糖画摊的焦香混着小贩的吆喝声,显得热闹极了。
柳婉瑶接过宋策递来的兔子糖人,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方才柳心蕙的羞辱之语仍在耳边萦绕,让她不自觉地握紧了宋策的手。
宋策察觉到她的异样,当即停下脚步,温声道:“娘子,你莫要为那些伤人恶语忧心难过,在我心中,你聪慧善良,远胜旁人千倍万倍,世间无人及你。”
柳婉瑶抬起头,眼中泛起泪光。宋策见状轻叹一声,伸手轻抚了抚她的发丝,随后一把将她按在怀里。
“夫……夫君?有人,有人在看……”柳婉瑶声如蚊蝇,脸蛋瞬间羞得通红。
“无妨,我们是明媒正娶的恩爱夫妻,他们要看便随他们看。”宋策顿了顿,又低声道:“娘子,明日我们同去宝华寺,可好?”
柳婉瑶惊讶地从他怀中探出头来,犹豫道:“可……可是那诗会不是要帖子才能进吗?我们贸然前去,合适吗?”
宋策微微一笑,温声道:“昨日午时,夫子便派人送来了帖子,咱们夫妻自然能去。”
“嗯……”柳婉瑶靠在他肩头,心中涌起一丝隐秘的期待。
次日一早,天光微亮,宋策便与柳婉瑶乘车出门了。马车晃晃悠悠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宝华寺便到了。
朝梨诗会设在宝华寺的赏梨园。园内梨树成林,梨花如雪,园林尽头与济河相接。微风拂过,满树梨花摇曳,如梦如幻。恰在此时,袅袅丝竹之声自赏梨园中的小亭中飘出,此音此景,宛如水墨画卷。
柳心蕙虽然也时常与交好的姐妹出门游玩,可这样一个几乎云集启州县文人雅士,豪绅显贵的诗会,她也是第一回参加。
“王公子,今日这诗会好热闹啊!我方才还瞧见李大家了。若无王公子相邀,心蕙不知何时才能前来见识一番呢!”柳心蕙眉眼含笑,娇声说道。
她生的娇艳动人,又有意奉承,王鹤川心中颇为得意,面上却矜持地抬手虚扶道:“柳妹妹谬赞了,能邀得柳妹妹同游此地,亦是鹤川的荣幸。”
正说着,王鹤川眼角余光瞥见有几个文人正朝这边张望,不由得挺直了脊背,温柔道:“柳妹妹,这梨花开得正好,不如我们先进去游赏一番……”话音未落,柳心蕙却突然后退半步,直直撞上了他的肩膀。
王鹤川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一辆青棚马车停在不远处,车帘掀开,一位蓝衣男子正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位身着浅绿轻衫的美娇娘下车。
那女子身姿婀娜,面容秀美,竟丝毫不输柳心蕙。
“柳妹妹,这二t人你可认识?”王鹤川低声问道。
“我……我自是认得的。”柳心蕙面色微变,她咬着唇,勉强扯出一抹笑,“那姑娘是前些日子,母亲做主认下的义女,如今也算我的妹妹。母亲素来菩萨心肠,见她孤苦无依,便将其带回府中,还费尽心思为她寻了门好亲事。可她……她却……”
说到此处,柳心蕙一副不愿多言的模样,瞧起来柔弱又委屈。王鹤川见她神色如此难看,不由得微微皱眉,目光望向不远处的那对璧人。
王鹤川目光在二人身上停留片刻,眼中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审视,开口问道:“令慈心善,可是你这妹妹有何不妥?她究竟做了何事,竟惹得你如此神伤?”
柳心蕙轻轻摇了摇头,抬手用帕子虚掩住唇角,哀戚道:“罢了,罢了,说起来不过徒增烦恼,不提她了。王公子,咱们还是快些入园赏玩,莫要坏了你的兴致才是。”
王鹤川见她这般模样,虽心存疑惑,却也不好再追问,只得应道:“嗯,柳妹妹说得是,那咱们便进去吧。”
第117章宠妾灭妻的秀才(九)将纯爱进行到底……
不管怎么说,今日都是结交大家闺秀,权贵千金的好时机。柳心蕙虽然暗恨那个低-贱的婢女竟也能来参加诗会,但也奈她不得,只能跟在王鹤川身边四处交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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