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天琼没料到宋策竟然记得自己,那些准备好的嘲讽之词瞬间卡在喉咙里,“劳宋兄挂念,我一切都好。”
宋策略一点头,坦然道:“既蒙天琼兄相邀,我本不该辞。只是愚兄久疏笔墨,恐会闹了笑话。”
此言一出,原本摩拳擦掌准备好好教训宋策一番的众学子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这人不是恃才狂傲,眼高于顶吗?就这么承认了自己才学不行?瞧着到也不像那等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众人心中接连泛起了嘀咕。
王鹤川自然不肯就此罢休,他当即上前一步朗笑出声:“宋兄,何必妄自菲薄?我等不过闲时雅聚,宋兄不必拘束。”
“是极,宋兄只管尽兴,自来便可。”梁子柏也跟着温言道。
“蒙诸位抬爱,我岂有不从之理?”宋策微微点头,跟着众人走向不远处的亭台。
他们这一行俱是年轻公子,仪表不俗,聚在一起后自然吸引了不少文人雅士以及温婉女郎的注意。
“那位公子却是何人?怎瞧着如此面生?”其中一名黄衫闺秀虚虚指向宋策,好奇道。
“曲姐姐有所不知,那是我二妹妹的夫婿,宋策公子。”柳心蕙盈盈一笑,朗声道。
见她主动搭话,曲姑娘也不好不答,只敷衍应了一声:“原来如此。”
一旁的王语然见状突然开口道:“柳妹妹,你的那位义妹何在?听闻她前些日子成了婚,我这做姐姐未能及时赶回来,故而特备薄礼,以贺她新婚之喜。”
众闺秀闻言一愣,方才在庭中与人私话柳家的粉衫女子不由问道:“王姑娘,你说的义妹是?”
“诸位难道不知?”王语然故作讶异道:“柳家只有我柳妹妹一个女儿,前些日子柳夫人外出,遇到义妹心生怜悯,便将她带回了柳府,认作女儿好生照顾着。为了她的颜面,便推说养在了老家。前些日子柳夫人还费尽心思为她寻了门亲事,不料府中恶奴胆大包天,竟敢私自调换了那义妹的嫁妆,还妄图栽赃柳夫人。可怜柳夫人本是一番好意,如此一折腾便病倒了,这都好些日子了也没见好。”
此言一出,席间顿时安静下来。方才议论柳家的粉衫女子夏香君脸色微红,与同伴对视一眼,皆是尴尬。
柳心蕙适时垂下眼眸,柔声道:“倒教姐妹们笑话了,我妹妹年纪尚小,不知晓其中利害,所以才有了些无名流言传出来,不过以讹传讹罢了。”
粉衫女子闻言站了起来,对着柳心蕙敛衽行礼道:“柳家姐姐果真是个妙人,香君此前言行有失,还望柳家姐姐大人大量,莫要怪罪。”
“香君妹妹哪里的话?你我初自相识,我岂会为了些虚无之事与妹妹生了嫌隙?”柳心蕙笑盈盈道。
“柳妹妹心善,只是不知你那义妹在何处?如此场合,本是为母分辩流言的大好机会,怎么如今却不见她人影?”王语然话锋一转,朗声问道。
“这……我却不知。”柳心蕙话音刚落,一名身着浅绿轻衫的女子正被一名婢女引着,从不远处缓步而来。
“她这不是来了吗?柳妹妹。只是瞧她过来的方向,好似是从男席那边绕来的一般。”王语然眼波流转,轻笑道。
待柳婉瑶走近后,柳心蕙连忙起身,温言浅笑道:“妹妹,快过来坐,外头风大,当心吹着身子。”
“是,大小姐。”柳婉瑶先行一礼,走过来坐下了。
那曲姑娘见状捂着嘴咯咯笑道:“柳姑娘,你家妹妹瞧着未免太小家子气了。既然被令慈认作女儿,如何还做得这等奴婢行径?”
“到底出身摆在那里,难改小家子气。曲姑娘,你莫要求太多了。”夏香君扯着帕子,微笑道。
“妹妹,你刚刚去哪了?”王语然歪着头,故作疑惑道:“可叫我们好等。”
“方才不慎将茶水误洒在外衫上,妹妹去更衣了。”柳婉瑶垂眸应道。
“那倒是巧了,这茶水早不撒,晚不撒,偏偏……哎,瞧我,多起最嘴来就说个没完了。”王语然拖长尾调道。
在场的众闺秀哪一位不是人精?那夏香君本就为方才与人编排柳心蕙而尴尬难言,眼下便想着为她说上两句话。
夏香君:“说起来,我前日得了首咏梨佳作,倒应了今日景致。”
众闺秀自然上道,七七八八的请夏香君念出来。
夏香君款步上前,对着众人行了一礼,而后缓缓开口道:“梨花素面傲群芳,不与桃杏争艳妆。笑看世间凡俗客,独守清高自芬芳。”
“好诗!好诗!”众人纷纷抚掌称赞。
“自是好诗,此乃前朝顾圣人所做,此诗既抒其对自然之妙悟,亦显其高洁之情怀。从此诗句中,小女倒是悟出一个浅薄的道理。”夏香君顿了顿,意味深长道:“有些人啊,出身卑-贱不可怕,怕的是心蒙尘垢,偏要无事生非,无风也能掀起几尺浪来。我看她倒不如学学这梨花,安分守己才是正道。”
夏香君话音落下,目光直直钉在柳婉瑶身上,其话中暗指自然不言而喻。
第118章宠妾灭妻的秀才(十)将纯爱进行到底……
柳婉瑶微垂着头,指尖攥紧裙摆。
亭外习习春风卷着素白的梨花掠过众人发梢,夏香君话音刚落,便有闺秀掩着帕子轻笑出声。一旁的王语然倚在柳心蕙肩头,眼中尽是藏不住的得意快活。
“香君妹妹这诗解得极妙,只是……”柳心蕙抬手轻拊掌心,腕间的双翡镯子撞出细碎的声响,“妹妹虽出身微末,如今到底是柳家女儿,香君妹妹这番话怕是不妥……”
不等柳心蕙说完,夏香君便轻声打断她:“我不过是就诗论诗罢了,柳姐姐不必多想。”言罢,夏香君余光瞥见柳婉瑶泛红的指尖,笑意更浓了。
“听闻柳二小姐新婚,不知可曾读过什么诗书?也好为这诗会添些雅趣才是。”
柳婉瑶缓缓起身,对着众人敛衽行礼道:“我自是不如众位姐姐博学多才,只是婉瑶有一疑,不知夏姑娘可为我解惑?”
柳心蕙闻言捏着帕子的手骤然收紧,连带着王语然也坐直了身子。夏香君傲然一笑,直直看向柳婉瑶,朗声道:“你既有疑,且说来听听。”
柳婉瑶浅浅一笑,言辞温和:“既是独守清高自芬芳,那这梨花又何必生在阳春三月,平白惹人议论?如此看来,梨花真能笑看凡俗否?”
夏香君听后脸色微变,“这……”
柳婉瑶再行一礼,声音亦如方才那般绵软柔和,“婉瑶方才倒也作了一首诗,因怕贻笑大方,才未敢示人。”不等众人接话,她缓缓道:“冷艳欺春压众芳,素妆不羡艳红妆。一朝风雨飘零后,犹有残香入画堂。”
亭中骤然安静,唯有风拂梨花的簌簌之声。夏香君咬着下唇,半晌才冷笑道:“柳二小姐倒会取巧,不过是拾前人牙慧,将以往陈诗改了几个字儿罢了……”
她还未说完,不远处便传来一道温柔婉约的女声,“好诗!好诗!此诗既有梨花傲骨,又含高洁品行,比起顾圣人的诗,柳二小姐所做诗句,倒多了几分女子的坚韧和胸襟。”
众女循声望去,只见一身素白的李大家正手持素卷,缓步朝着亭中而来。她目光扫过席间众人,最后落在柳婉瑶瓷白的脸上,和缓一笑:“听闻今日朝梨诗会群英云集,我便想着也来凑个热闹,却未曾想,一进来就听到了如此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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