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看出了裴凛的犹疑,温聆筝没忍住弯了弯唇角,明眸皓齿尽显狡黠之意。
抬手间,她的纤纤玉指落在了他的鼻尖,轻轻捏住,言语中威胁之意满满,“快喝!”
仿佛猜到了什么,裴凛看着温聆筝的盈盈笑意,很是无奈地将碗递到了唇边,一饮而尽。
冲鼻的姜味让他不禁蹙了蹙眉,凌厉如北国霜雪的俊颜在这一瞬却更似总角宴上,被捉弄的少年。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将碗放到了一边,悄悄伸出手勾住温聆筝的小指,小幅度地摇了摇,声音低低地试探着问道:“这是,惩罚?”
将手从裴凛手中挣脱了出来,温聆筝拿起碗,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又晃了晃碗底那点未饮尽姜汤,在他屏气凝神,视死如归之时,才轻笑了一声放过了他,将碗交给了候在外间的玉衡。
“夜里不需要人伺候了,让她们都下去歇着吧!你和摇光也是,还有,夜里凉,记得让大家都添件衣。”
玉衡接过碗,点点头,应道:“知道了,就按大娘子的吩咐办。”
玉衡的脚步声走远,院中的灯光渐熄,只温聆筝的正屋内仍有几缕薄光晃动。
又灭了里屋的一盏灯,温聆筝这才走到裴凛面前。
纤纤素指掠过他浓密乌黑的眉,明暗不定的溯溯暖光下,只觉对面之人满怀冰雪,轩轩如朝霞。
抬手捉住了姑娘的手,裴凛的眉心叠在了一处,他的目光赤诚,不带半分旖旎之息,却也足以让温聆筝恍惚,“抱歉,我……”
蒙蒙然的白光从温聆筝眼前游过,那是前世的一卷又一卷的残影,书写镌刻着他们的过去。
——那些,互不信任的过去。
“今天……”
裴凛的声音打破了周遭的宁静,可他还没有将话说完,姑娘微凉的指腹就已抵在了他的唇边。
屋内的气氛似乎凝结了一瞬,温聆筝双手捧起了裴凛的脸,“别担心,我没生气,我只是在等你的解释。”
“阿凛,我是你的妻,比起永远被你保护,我更想和你并肩而行。”
“你能不能,也试着相信相信我呢?不要一味地瞒着我,把所有事情都扛在自己身上。”
一如冬去春来之际的冰融雪落,裴凛抬眸看了温聆筝许久。
姑娘的眼神繁杂却真诚,让他一时间只觉自惭形秽。
裴凛:“太危险了,我怕你害怕。”
扭过头看了一眼窗外,温聆筝问道:“有人在盯着老宅,对吗?”
沉默着点了点头,裴凛紧紧地握住温聆筝的手,并未隐瞒。
“嗯,而且,都是擅隐匿的老手,应该是从三弟到临安的那天就在了,极有可能是从盛京一路跟过来的。”
“甚至,就连敬哥儿的乳母……他在这儿吃的那些苦头,只怕也有那些人的手笔。”
他的语气放得很平,平到仿佛是在叙述一件与之毫不相干的事,只那双微微抖动的手,能让人清晰地感受到他内心如潮水翻涌的恨意。
回身坐到了榻边,温聆筝掰过裴凛的脑袋,让他靠在她的肩上。
“你回来之前,我让玉衡去祠堂寻过行舟,可祠堂里却只有行云盯着三弟……”
半日惶惶不安的心终于渐渐安定了下来,温聆筝的声音极缓,可声线却难掩颤抖。
她清晰地记得玉衡匆匆回来,告知她行舟并未在祠堂时,她心中那难以言喻的失落与恐慌。
也依旧记得行云慌张的表情里藏着的欲言又止。
那时的她怔愣了许久。
大抵是这些年的欢愉与信任模糊了她的记忆,她几乎快忘记了,她眼前之人,其实是个总喜一力挑下所有的困苦与压力的人。
就算事不如人意,哪怕濒临绝望之境,他也总是将家人妥帖地护在身后,不肯让他们担一丝风雨。
可是她不愿意这样。
从前,她没机会告诉他;如今,她要抓住机会告诉他。
裴凛一愣,这才发觉错漏。
他直起身,抬手抚过妻子的发,眉眼间充斥着忧虑与紧张,“阿筝,你没受伤吧?”
微抿着唇笑了笑,温聆筝抓住裴凛的手,轻拍了两下他的掌心,“你既派行舟去做这件事,他的功夫你还不知道?”
“那你……”裴凛的眼中露出些许疑惑。
温聆筝没忍住轻哼了一声,鲜活生动的眉眼间尽是傲娇之色,“怎么?还不许是我自己猜出来的?”
“可有抓到活口?”
“没有。”
裴凛揉了揉被疲倦裹挟的眉心,“那些人显然是有人精心训练的,舌下都藏着毒,是哪怕自尽也不会让人抓到的。”
看着裴凛,温聆筝收起了玩闹意,轻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道:“林氏,没了。”
从温聆筝口中再一次听见这个消息,裴凛仍是怔了半刻,他越过她的肩看向了后头那盏将熄的烛火,喃喃道:“嗯,行云已经告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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