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郡,禹州城,黄昏时分
夕阳的余晖将庆王府的琉璃瓦染成一片血色,飞檐下的铜铃在晚风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书房内,沉香木案上摊着一幅未完成的《江山万里图》,墨迹犹未干透。
年过四十的庆王宋玉负手立于窗前,蟒袍上的金线在暮色中暗沉浮动。他听着心腹幕僚赵文延低声禀报今日朝堂之事,当听到皇帝那句“由李相看着办就好了”时,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我这王兄…还真是变了啊。”庆王的声音带着几分唏嘘,指尖轻轻摩挲着翡翠扳指,“当年杀兄弑父时的狠厉果决,如今竟成了这般模样……”
赵文延垂首不语,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庆王忽然转身,案上的烛台猛地爆开一团灯花:“若王兄真的老糊涂了……”他眼中寒芒乍现,似有龙吟隐隐,“这江山,合该换个明主来坐。”
窗外暮鸦惊起,扑棱着翅膀掠过血色苍穹。
同一时分,禹州城西隅宅院
白莲圣母静坐在海棠树下,素手轻执越窑青瓷茶盏。面纱朦胧,唯有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映着落日余晖。白衣上的莲纹在晚风中微微颤动,恍若活物。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院中,白衣教徒单膝跪地:“圣母,各分坛已准备就绪。”
茶盏轻叩石桌,发出清脆声响:“圣女的踪迹,还没找到?”
“属下无能。”教徒头垂得更低,“圣女与几名教众在官道附近失去踪迹,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他迟疑片刻,“当地樵夫传言,那日见过青衣仙人带着坐下侍女路过。”
圣母指尖的茶盏突然裂开细纹。她望着天边最后一道霞光,声音飘忽如烟:“那孩子…终究是解脱了。”袖中五指缓缓收拢,碎瓷化为齑粉从指间流泻,“传令各分坛,三日后行动。”
教徒抬头欲言,却见圣母白衣已消失在暮色深处,唯余满地碎瓷如雪。
京城,紫禁城栖凤殿
鎏金铜镜中映出一张清丽容颜,乌黑长发如瀑垂落。
长公主宋璃执起犀角梳,梳齿划过青丝时带起细碎静电。
侍女正在屏风外低声禀报:“……李相已调派禁军前往清河郡,说是要平定流民之乱。”
犀角梳突然停在发间。
“平叛?”镜中双眸倏然睁大,“清河官仓积粟足以支撑三年,为何不平粜赈灾反而……”话音戛然而止,她想起昨日路过相府时,看见的那些满载粮车的商队——车辙印深得可疑。
“殿下?”侍女担忧地唤道。
犀角梳重重落在妆台上,发出清脆声响。宋璃望向窗外,落日正沉入重重宫阙之后,檐角兽吻在暮色中如蛰伏的凶兽。
“备轿。”她忽然起身,绛红宫装曳地如血,“去枢密院张大人府上。”
侍女惊惶跪地:“殿下!宫门即将下钥,此刻出宫……”
“太阳下山了。”长公主唇角勾起冰凉弧度,“正是该走动的时候。”
檐下宫灯次第亮起,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渐渐融入渐浓的夜色之中。
相府·赏月轩
虽名“赏月”,但这间精舍四壁皆以整块南海水晶打磨而成,白日里通透如无物,能将满园奇珍异卉尽收眼底;入夜后则缀以千颗夜明珠,辉光皎洁,更胜月华。
当朝宰辅李道宗斜倚在紫檀木嵌螺钿的软榻上,身披一件以暗金线绣着百鸟朝凤纹样的玄色常服。他年约五十,面容清癯,三缕长须修剪得一丝不苟,一双凤眼半开半阖间,偶有精光流转,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并未看身前那份关于清河郡流民聚集、恐生变乱的急报,反而颇有闲情地欣赏着盘中一物——那是用整块极品羊脂白玉雕成的冰鉴,内中以硝石制冰,镇着一碟鲜红欲滴的樱桃。在这旱魃为虐、赤地千里的时节,此物价比黄金。
“庆王殿下送来的?”他拈起一枚樱桃,慢条斯理地问道。
下首一名青衣幕僚躬身答:“是。殿下说,知相爷畏热,特寻来此物,愿为相爷解暑。另附上书信一封,言及清河郡些许‘琐事’,皆已按相爷之意打点妥当,请相爷放心。”
李道宗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微笑。
庆王想做什么,他大致也知道。
无非就是把这水搅得更浑罢了。
“饥民?”李道宗轻轻吐出樱桃核,落入一旁侍女手捧的金盘中,发出清脆一响,他语气淡漠,如同拂去一丝尘埃,“不过是些数字罢了。饿死是死,作乱被杀也是死。既然不肯安安静静地死,非要惹出些动静,那便成全他们,也好让天下人知道,什么是规矩,什么是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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