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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老九门2（第2页）

当他的面容完全映入少女眼帘时，她整个人都愣住了，那双原本充满戾气的眸子瞬间被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取代，嘴唇微颤，千言万语似乎都堵在了喉间。

李景异张开双臂，轻轻将少女拥入怀中，声音低沉而充满歉意：“对不起，绮罗，我来晚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包括见惯风浪的张启山。眼前这“人尸相拥”的景象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握着枪的手一时不知该举起还是放下。

相拥片刻，李景异松开少女，转向张启山，解释道：“佛爷，诸位，受惊了。这是在下的内人，岳绮罗。因故被封于棺中，今日得以重见天日，若有冒犯，还望海涵。”

岳绮罗虽不满这些外人打扰，但见是李景异的朋友，便也收敛了煞气，只是冷冷地扫视众人。

侥幸逃过一劫的士兵们却仍举着枪，枪口颤抖地对着岳绮罗，不敢有丝毫松懈。

“把枪放下。”张启山命令道。

“佛爷……可、可她是从棺材里出来的……”士兵声音发颤。

张启山面色一沉，威压顿生：“我说放下！出了任何事，我张启山一力承担！”

军令如山，士兵们这才迟疑地垂下枪口。

李景异将岳绮罗从棺中横抱而起，向仓库外走去。士兵们如避蛇蝎，纷纷让开一条通路，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见二人欲离开，张启山出声挽留：“三爷，此事关系重大，需从长计议。可否请二位到舍下详谈？”

“不了，”李景异脚步未停，语气淡然，“内人初醒，需要静养。佛爷若有何疑问，随时可来百花楼找我，李某必定扫榻相迎。”话音未落，两人的身影已消失在仓库门口的阴影中。

张启山脸色凝重。他担心的并非去百花楼，而是这个自棺中而出的岳绮罗，究竟会对长沙带来什么变数。

“佛爷，”张日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只见副官不知何时已靠近棺椁，手中捧着一物，“棺内有发现。”

张启山快步上前，接过那枚样式古朴的戒指，就着火光仔细端详，沉吟道：“这是南北朝的古物……二爷对南北朝之物最为精通，看来这棺材的来历，或许要请教他了。”

“二爷自娶了夫人后，便言明金盆洗手，只怕……”张日山面露难色。

张启山脑海中闪过二月红那位柔弱夫人的身影，心中掠过一丝不悦，但态度依旧坚决：“事关长沙安危，顾不得那么多了。这张老脸，该舍的时候就得舍！”

见佛爷心意已决，张日山心中暗叹，预感此行恐怕难有结果。

趁众人注意力分散，齐铁嘴猫着腰，蹑手蹑脚地想溜出仓库，却被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定在原地：“八爷，这是要去哪儿啊？”

齐铁嘴僵硬地回头，只见张启山正对他皮笑肉不笑。

“佛爷……我……我那个……”他支支吾吾地想找借口。

张启山脸色一沉，怒喝道：“齐铁嘴！你简直是胡闹！”

齐铁嘴苦着脸，几乎要哭出来：“佛爷明鉴啊！我齐老八在九门里就是个凑数的，除了耍耍嘴皮子，要胆子没胆子，要本事没本事，您让我跟您下墓，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

张启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大步走出仓库。张日山紧随其后，经过齐铁嘴身边时，重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这什么意思啊？”齐铁嘴茫然地问旁边的士兵。

那些士兵竟也学着张日山的样子，纷纷对他叹气摇头，然后迅速离开了仓库。转眼间，空旷阴森的仓库里，就只剩下了摸不着头脑的齐铁嘴，和那具敞着口的、幽深诡异的青铜棺材。

一阵阴风吹过，火把摇曳，齐铁嘴打了个寒颤，只觉得那棺材仿佛在盯着他看。他再也忍不住，“妈呀”一声，连滚爬爬地冲了出去。

“啧啧。”守在仓库外的张日山看到齐铁嘴狼狈不堪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齐铁嘴惊魂未定，却又强撑着摆出凶样。

张日山勉强压下笑意，正色道：“八爷，佛爷有请。”

说罢，不再理会身后骂咧咧的齐八爷，径直向张家大宅走去。

仓库重归死寂，只有几支将尽未尽的火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隐约间，似乎有一声极轻极淡的、带着嘲弄意味的轻笑，在空无一人的黑暗中，幽幽回荡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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