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不愿深究此事,说是既然金盆洗手,就不再过问这些秘术之事。”张启山语气中带着无奈,“但我担心若真有此法,落入歹人之手...”
“佛爷多虑了,”李景异道,“既是二爷家传秘宝,定然保管妥当。”
送走张启山后,岳绮罗从帘后走出,眼中闪着奇异的光:“三郎,你可听见了?借命术!若得此法,你我就能长相厮守,再不必受生死相隔之苦!”
李景异皱眉:“那是邪术。”
“邪术正术,能留住三郎的就是好术!”岳绮罗执拗道,“难道三郎愿意再次抛下我独自离去?”
李景异无言以对。他自然不愿再离开绮罗,但若要以他人性命为代价......
当夜,李景异辗转难眠,索性起身去书房寻些安神香。经过岳绮罗房间时,却发现房门虚掩,内中空无一人。
他心中顿生不安,匆匆下楼,正遇上看守的侍女。
“夫人半个时辰前出去了,说是去散心,不让跟着。”
李景异立刻想到红府方向,心道不好,急忙追去。
红府高墙外,李景果见岳绮罗身影如鬼魅般跃入墙内。他紧随其后,悄然跟上。
岳绮罗轻车熟路地避开守夜人,直向二月红的书房而去。李景异心中骇然,显然她早已暗中探查过红府布局。
书房内,岳绮罗正以术法解开一个暗格,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谁在里面?”是二月红的声音。
岳绮罗眼神一厉,手中纸人骤现。李景异再不犹豫,闪身入内按住她的手:“不可!”
与此同时,书房门被推开,二月红持灯站在门外,震惊地看着房内二人。
“三爷?岳姑娘?你们这是...”
岳绮罗冷笑:“来得正好,省得我去找你。交出《命源秘典》,我饶你不死!”
二月红面色一沉:“此乃我家传秘宝,岂能交与你这邪修!”
眼看岳绮罗要动手,李景异急忙挡在二人之间:“绮罗住手!二爷,此事是个误会,我们这就离开。”
岳绮罗不依:“三郎让开!待我取了他性命,拿了秘典,自能救你!”
“我说住手!”李景异难得厉声呵斥,“你若伤及无辜,我宁可立时死了!”
岳绮罗被震住,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三郎...你竟护着他?”
这时,府中护卫闻声赶来,将书房团团围住。张启山竟也随后赶到——原是他察觉岳绮罗行踪可疑,暗中跟来。
局面一时僵持。李景异挡在岳绮罗身前,面对众人:“今夜之事皆因我起,我愿承担全部责任,只请各位放内人离去。”
张启山神色复杂:“三爷,你可知纵虎归山之后患?”
二月红却道:“我相信三爷为人。只要岳姑娘立誓不再打秘典主意,我可当作今夜无事发生。”
岳绮罗冷笑:“好个大方!若不是你们先祖多管闲事,我岂会被困棺中数百年?如今倒要我来立誓?”
李景异转身握住她的肩,低声道:“绮罗,信我一次。我定会找到两全之法,既不伤及无辜,也能与你相守。求你。”
岳绮罗望着他恳切的眼神,终是心软,不情不愿地点头。
待回到百花楼,天已微明。李景异疲惫不堪,忽觉喉中腥甜,竟咳出血来。
岳绮罗大惊,忙扶他坐下:“三郎!你怎么了?”
李景异勉强笑道:“无妨,只是累了。”
岳绮罗搭上他的脉搏,脸色渐沉:“你的生机...为何流失得如此之快?明明我已自封法力...”
她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扯开李景异衣襟,见他心口处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淡金纹路,正微微发光。
“这是...”岳绮罗瞳孔骤缩,“命契!原来如此!”
李景异不解:“什么命契?”
岳绮罗泪如雨下:“前世你临终前,我以血为媒施下的不仅是追魂术,更有命契相连!此契让你我命运相连,却也会在你转世后不断消耗你的生机...难怪你世世早逝!”
李景异怔住,随即苦笑:“所以,终究是你我缘分害了我?”
“不!”岳绮罗眼中闪过决绝,“既有命契,就更有解决之道!三郎信我,我定会救你,哪怕逆天改命!”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的细雨敲打着窗棂。李景异望着岳绮罗偏执而深情的眼眸,心中涌起无尽悲哀。
长生厮守,原是这般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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