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久时几乎是一夜未眠。
天光微亮时,陈景异的呼吸才终于变得平稳绵长,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陷入了真正的沉睡。凌久时轻手轻脚地替他掖好被角,自己则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脑子里却纷乱如麻。阮澜烛的警告,陈景异痛苦的挣扎,还有那若隐若现的金色纹路……这一切都像沉重的石头压在他心头。
上午九点左右,门铃响了,短促而清晰,带着来人不容置疑的风格。
凌久时心头一紧,看了一眼床上依旧沉睡的陈景异,深吸一口气,走去开门。
门外果然是阮澜烛。他换了一身简洁的黑色休闲装,身姿挺拔,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睛,在看到凌久时略显憔悴的面容时,几不可察地眯了一下。
“他怎么样了?”阮澜烛开门见山,声音压得很低。
“刚睡着,暂时稳定了。”凌久时侧身让他进来,关上门,直接问道,“你查到什么了?”
阮澜烛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越过凌久时,投向虚掩着门的卧室方向,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里面那个沉睡的人。
“我们查到的东西不多,或者说,能查到的部分,干净得过分。”阮澜烛收回目光,看向凌久时,语气带着一种冰冷的审慎,“没有户籍记录,没有教育经历,没有医疗档案,甚至没有一张清晰的、能被系统识别的生活照。他就像个凭空冒出来的人。”
凌久时的心沉了沉。这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但是,”阮澜烛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更加凝重,“在一些非常古老、仅限于极少数‘过门人’之间流传的碎片化记载里,出现过类似的描述——‘异数’,‘规则的漏洞’,或者更直白点,‘容器’。”
“容器?”凌久时不解。
“嗯。”阮澜烛点头,“记载很模糊,只说有极少数特殊的存在,其灵魂或身体能够暂时容纳、甚至转化‘门’内某些极端的力量,比如……门神的核心怨念。这种行为极其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被反噬吞噬,或者被同化成非人的怪物。但历史上确实存在过这样的例子,只是下场……都不太好。”
凌久时想起了陈景异吸收箱女怨念时那痛苦的模样,以及昨晚那骇人的反噬。容器……这个词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你的意思是,陈景异就是这种‘容器’?”
“可能性极高。”阮澜烛的目光再次投向卧室,带着深深的忌惮,“他能轻易化解雪娘的怨念,能强行吸收箱女的核心能量,这根本不是普通过门人的手段。而且,他对自己身份的隐藏做得天衣无缝,这本身就说明他背后可能牵扯着极大的秘密,或者……他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需要隐藏的秘密。”
凌久时沉默了。阮澜烛的分析逻辑清晰,证据链(虽然大多是间接证据)也指向同一个方向——陈景异极其危险。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凌久时。”阮澜烛看着他挣扎的表情,声音冷硬,“你觉得他救了你,你觉得他脆弱需要保护。但你想过没有,他接近你的目的是什么?他为什么一次次在你面前展示这种非常规的能力?博取同情?获取信任?还是……你本身对他有什么特殊的‘用途’?”
“用途”两个字,像冰锥一样刺进凌久时的耳朵。他下意识地反驳:“他不会……”
“你不会知道他会什么!”阮澜烛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凌久时,别被表象迷惑了。他对你展现的脆弱,未必是真的脆弱。一个能轻易玩弄怨念的人,玩弄人心会更难吗?”
就在这时,卧室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凌久时和阮澜烛同时噤声,看向卧室门口。
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陈景异站在那里。他不知何时醒了,或许根本就没睡熟。他穿着凌久时给他找的略显宽大的睡衣,身形单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猫儿眼却清亮得惊人,里面没有任何刚睡醒的迷茫,只有一片冰封般的平静。
他扶着门框,目光淡淡地扫过客厅里的两人,最后定格在阮澜烛身上。
“说完了?”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伤后的沙哑,却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阮澜烛眼神一凛,全身肌肉瞬间绷紧,进入了戒备状态。
凌久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挡在了陈景异和阮澜烛之间,虽然这个举动在阮澜烛看来可能毫无意义。
陈景异的视线掠过凌久时带着担忧和维护意味的背影,最终又落回阮澜烛脸上。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淡的、带着无尽嘲讽的冷笑。
“黑曜石的首领,阮澜烛。”他准确地叫出了阮澜烛的身份,语气轻飘飘的,却像鞭子一样抽在空气中,“查了这么久,就查到这些边角料?真是……令人失望。”
阮澜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你果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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