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就在赵琰和周淮安紧锣密鼓部署调查之时,林小满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虽然获得了重要线索,但那股被窥视的感觉并未消失,反而因为接近真相而愈发强烈。她坐在灯下,仔细回忆着与勃帖儿交谈的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出更多蛛丝马迹。
忽然,她想起勃帖儿醉酒后一句含糊的嘟囔:“……那群家伙……好像在找……一个……身上有……有甜香味的老头子……”
甜香味的老头子?林小满心中猛地一凛!胡不归爷爷!胡爷爷常年与药材香料为伴,身上确实带有一种独特的药草甜香!难道……“幽冥火”也在找胡爷爷?他们想通过胡爷爷找到琉璃珠的下落,或者解开珠子的秘密?
这个猜测让她不寒而栗。如果胡爷爷也卷入其中,处境将更加危险!
她正心乱如麻之际,窗外忽然传来极轻微的一声“咔嚓”,像是瓦片被踩动的声音!
林小满瞬间警觉,吹熄油灯,悄无声息地挪到窗边,透过缝隙向外望去。月色朦胧,院中树影婆娑,并无异常。但就在她准备退回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对面屋顶上,似乎有一个极淡的黑影一闪而过,速度快得惊人,融入了夜色之中。
不是错觉!真的有人在监视她!而且身手极高!
林小满背心渗出冷汗,对方如此锲而不舍,显然志在必得。镇抚使府的防卫,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恐怕形同虚设。
接下来的两天,表面风平浪静。周淮安派出的暗探回报,那支西域商队行为低调,除了正常售卖货物,并未与可疑人员接触,但其落脚点守卫森严,难以靠近。对“金钩坊”的排查也进展缓慢,对方似乎有所察觉,变得更加谨慎。
赵琰的“伤势”依旧对外宣称沉重,谢绝一切探视。但暗地里,他与林小满、周淮安不断分析情报,寻找突破口。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第三天下午,林小满正在灶房尝试用新到的西域香料制作一种安神药膳,希望能缓解赵琰因思虑过重引发的失眠。一名负责采买的仆役匆匆进来,递给她一个小布袋:“林姑娘,这是您要的‘西域迷迭香’,市面上最好的货色了,是一个新来的西域老商人卖的,说香味最是持久安神。”
林小满接过布袋,打开一看,里面的迷迭香品质确实上乘,香气浓郁。她道了谢,仆役便退下了。然而,当她准备取用香料时,却发现布袋底部似乎藏着一张卷得极细的纸条!
她的心猛地一跳,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才小心取出纸条展开。上面只有一行用古怪符号写成的字迹,她完全看不懂。但纸条的边缘,却画着一个小小的、与她之前收到的警告纸条上一模一样的骷髅衔火图案!
这是……“幽冥火”的信?他们想干什么?恐吓?还是……传递信息?
林小满立刻将纸条交给赵琰。赵琰仔细辨认后,脸色骤变:“这是西域一种古老的密文!意思是——‘明日午时,城西废砖窑,以珠换人’!”
以珠换人?换谁?!
一股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林小满!他们绑架了人质!会是谁?沙狐?巽风?还是……胡爷爷?!
对方终于图穷匕见,不再隐藏,直接发出了最后的通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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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怎么办?”林小满声音发颤。
赵琰面沉如水,眼中寒光迸射:“好个‘幽冥火’!竟敢在我大靖境内绑架人质!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纸条通过仆役送来,说明府内确有他们的眼线。此事真假难辨,可能是陷阱,也可能是真的。我们必须应对,但绝不能按他们的节奏来!”
“要不要通知周将军,派人包围废砖窑?”林小满急问。
“不可!”赵琰断然否定,“对方既然敢约见,必有准备。贸然行动,恐害了人质性命。况且,我们尚不知人质是谁。”他沉吟片刻,目光锐利地看向林小满,“小满,你怕吗?”
林小满迎上他的目光,坚定摇头:“不怕!但凭王爷吩咐!”
“好!”赵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们将计就计!明日,你我同去!但要布下后手!周将军!”
“末将在!”
“你立刻挑选绝对精锐,化整为零,秘密埋伏在废砖窑周围所有要害地点,听我号令行动!记住,没有我的信号,绝不可轻举妄动!首要任务是确保人质安全,其次才是擒敌!”
“末将明白!”
赵琰又对林小满道:“珠子绝不能交!我们需准备一件足以乱真的仿品,以备不时之需。另外……”他压低声音,说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计划。
夜色深沉,一场围绕琉璃珠、关乎人质性命与阴谋真相的正面交锋,即将在明日午时的废砖窑上演。林小满握紧拳头,她知道,这将是一场比任何宴席都更加凶险的较量。而那张写着密文的纸条,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正悄然扩散向未知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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