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那苍凉的声音才带着无尽的疲惫,断断续续地响起:
“……纪元……非是时光流转……而是……宇宙生灭之轮回……万物由混沌而生……衍化繁荣……终归于寂灭……此为一纪元……”
“……然……上一纪元之寂灭……并非自然……而是……有‘外道’侵染……”
“外道?”林羽屏息。
“……源自‘归墟’之外……不可名状……不可理解……其力……侵蚀万道……扭曲规则……欲将一切……拖入永恒的……虚无与死寂……吾等称其为……‘寂灭归源’……”
寂灭归源?林羽心中巨震,这与他所修的寂灭大道似乎有某种关联,但听起来更加极端和恐怖,是一种来自外部的、旨在将一切归于绝对虚无的力量!
“……为阻‘寂灭归源’吞噬众生……阻断纪元轮回……上一纪元末期……万族联手……众神出征……于‘纪元壁垒’之处……爆发终末之战……”
“……老友‘昊’……为当时人族至强者之一……持吾‘斩道’……迎战一尊‘归源使者’……苦战万载……终以自身道崩、吾身断裂为代价……将其斩灭……然……亦无力回天……纪元壁垒已破……‘寂灭归源’之力渗透……万界凋零……众生沉沦……”
“……此片神陨之墓……便是当年一处主战场碎片……坠落于此……埋葬了无数神魔……亦封印着……一缕被斩灭的‘归源使者’残骸与部分渗透之力……”
剑灵“陨”的意念充满了悲伤与无力。那是一场何等惨烈和绝望的战争,连“昊”这样的存在都只能以同归于尽的方式,换取一缕敌人的残骸。
林羽听得心神摇曳,仿佛看到了那亘古战场上的悲壮与惨烈,看到了无数神魔前赴后继,血染星宇,最终却依旧难改纪元倾覆的结局。他也终于明白,为何这片陵园的死寂之中,蕴含着如此复杂而高级的法则,又为何会有“寂灭归源”的力量残留。
“……汝身负之寂灭……与那‘归源’之力……同源而异质……汝之寂灭……内蕴涅盘新生……乃宇宙内生之循环……而那‘归源’……乃外道之侵蚀……旨在终极之虚无……汝需谨守本心……明辨二者……”
剑灵“陨”最后告诫道,它的意念已然微弱如游丝。
“……吾……将再次沉眠……不知……何时苏醒……望汝……善用‘斩道’之力……若有机缘……或可……寻得其他纪元遗藏……延续……火种……”
话音至此,彻底断绝。那断剑“斩道”上的微光完全敛去,剑灵“陨”的意志再次陷入了无尽的沉寂。只有那具暗金骸骨,依旧永恒地守护着断剑,仿佛在等待着一个渺茫的希望。
林羽停留在谷底,久久无言。
剑灵“陨”透露的信息太过震撼,为他揭开了一个宏大而残酷的世界背景。他原本以为的修行之路,在“纪元”、“归墟”、“外道”这些概念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但他的道心,并未因此而动摇,反而变得更加坚定。
无论是为了探寻自身之道的终极,还是为了应对那可能卷土重来的“寂灭归源”威胁,他都需要变得更强!
他看向寂灭星璇中那枚灰蒙蒙的剑印,又感受着周身缭绕的兵煞之力。
路,还在脚下。
他盘膝坐下,开始在这葬兵谷的最深处,借助此地最浓郁也最本源的兵煞之气与残留的至高法则,巩固境界,感悟剑印,同时,尝试去接触、去理解那被封印在此地的、属于“外道”的“寂灭归源”之力。
唯有了解敌人,才能最终战胜敌人。
他的修行,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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