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入空间裂口的刹那,并非想象中的空间穿梭感,而是一种……仿佛坠入了无数破碎梦境叠加而成的深渊!
眼前是无穷无尽、层层叠叠的镜面!这些镜面并非规则的形状,大小不一,边缘扭曲,相互折射、反射,构成了一座庞大到没有边际、结构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迷宫。
每一面“镜子”中,映照出的景象都光怪陆离,似是而非。有些映照着林羽熟悉的蓝星景象,车水马龙,却寂静无声;有些映照出混沌星云翻滚,仿佛回到初得传承之时;有些则呈现出归墟教团狞笑的画面,寂灭光芒席卷;甚至还有一些镜面中,倒映出紫月、伊娜、渊汐她们遭遇危险的场景,栩栩如生,难辨真假!
更诡异的是,这些镜面并非静止的影像。它们仿佛拥有生命,其中的景象在流动、在变化,并且……在尝试与闯入者互动!
林羽的混沌碑体刚刚稳住,旁边一面镜子中,突然伸出一只由光影构成的、与他碑体一模一样的手臂,带着凌厉的混沌气息,狠狠抓向他的本体!
“哼!”林羽冷哼一声,碑体微震,一道凝实的混沌气流如鞭抽出,瞬间将那光影手臂击碎。手臂破碎后,并未消散,而是化作更多细碎的光点,融入了周围的镜面之中。
几乎同时,他感觉到四面八方都有攻击袭来!来自不同镜面的、模仿他混沌之力的攻击,模仿紫月崩坏雷光的攻击,模仿伊娜星辰箭矢的攻击……虽然威力远不及本体,但数量庞大,角度刁钻,防不胜防!
“这些镜子在模仿和复制我们的力量!”紫月的声音传来,带着惊怒。她的“流光”舰也被无数镜面中射出的、弱化版的崩坏雷光所笼罩,护盾剧烈波动。
伊娜和渊汐背靠背,一个挥洒星辉抵御攻击,一个则尝试引动微弱的《万星朝拜诀》之力,形成屏障。
“不仅仅是模仿……”林羽的意念扫过这片诡异的回廊,混沌道种微微旋转,感应着此地的法则,“它们在折射、扭曲,甚至……一定程度上‘定义’现实!小心,不要被镜中的幻象迷惑,守住本心!”
他操控碑体,初生的内景天地再次扩张,将四人笼罩其中。内景天地那真实不虚的法则意蕴,似乎对这片虚实不定的空间有着一定的压制效果,袭来的模仿攻击在进入内景范围后,威力再次被削弱,轨迹也变得清晰可控。
“跟着我,寻找出路!不要分散!”林羽沉声道,驾驭碑体,朝着一个镜面相对稀疏、隐隐传来一丝微弱“出口”波动的方向冲去。那黑色指引线在此地变得极其微弱和混乱,仿佛被无数镜面折射分散,无法提供明确方向,只能依靠自身感知。
然而,万镜回廊的诡异远超想象。
他们刚前行不过百丈,周围的镜面景象骤然一变!所有的攻击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镜面中同时映照出林羽的身影,但那些“林羽”的表情各异,有的狰狞,有的绝望,有的迷茫,有的疯狂……它们齐齐开口,发出层层叠叠、直击灵魂的拷问:
“你的道,真是混沌吗?还是秩序的另一种伪装?”
“轮回?不过是懦夫不敢直面终结的借口!”
“拯救他人?你连自己的命运都未能掌控!”
“看看你身边的人,她们终将因你而死!这是你的宿命!”
这些拷问并非简单的精神冲击,而是蕴含着某种直指道心的法则力量,试图引动林羽内心深处的疑虑、恐惧和破绽!
林羽的道心坚如磐石,混沌轮回之意流转,将这些杂念纷纷碾碎、包容。但他能感觉到,旁边的紫月、伊娜和渊汐,显然受到了更大的影响。
紫月脸色变幻,镜中映照出她所在的文明在崩坏中毁灭的景象,以及她独自一人面对无尽寂灭的孤独;伊娜则看到星辰黯淡、星语者一族凋零的悲惨未来;渊汐更是再次目睹星灵皇朝覆灭、父皇战死的惨状,以及自己被封印折磨的痛苦轮回……
“不……不是真的!”伊娜捂住耳朵,星辉紊乱。
“父皇……”渊汐眼中泪水滑落,气息起伏不定。
紫月紧咬银牙,崩坏之力不受控制地外泄,将附近几面镜子炸得粉碎,但更多的镜子又立刻生成,映照出更绝望的画面。
“醒来!”林羽一声低喝,如同暮鼓晨钟,蕴含着混沌定神的意蕴,冲击在三女的心神之上!同时,他内景天地中那杆“混沌破虚枪”的虚影微微一震,一股斩破虚妄的锋锐意蕴扩散开来,强行搅乱了周围镜面的法则!
三女浑身一颤,猛地从幻象中惊醒,心有余悸。
“这些镜子……能引动心魔!”紫月脸色难看,她自认心志坚定,却依旧差点着了道。
“不仅仅是心魔。”林羽目光凝重地看着周围依旧在不断变幻景象的镜面,“它们似乎在收集我们的信息,解析我们的力量本质和心灵弱点,然后加以利用和攻击。这更像是一个……不断学习和进化的试炼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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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周围的镜面再次变化。这一次,不再是无差别的精神拷问,而是出现了数个凝实了许多的、由镜光构成的“复制体”!
这些复制体,一个模拟林羽的混沌碑体,散发着类似的混沌波动;一个模拟紫月,手持幽蓝电枪;一个模拟伊娜,挽着星辰长弓;甚至还有一个模糊的、试图模拟渊汐星灵皇族气息的光影!
它们的力量,显然比之前那些杂乱的攻击强大了数倍,而且战斗方式也更为精妙,仿佛拥有了初步的智能!
“击败它们!”林羽当先冲出,迎向那个混沌碑体的复制体。他要亲身体验一下,这万镜回廊的复制,能达到何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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