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子诺紧跟在他身后,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他宽阔的背上。
他的肩膀很宽,能给人一种莫名的依靠感。
行走间,他束起的黑色发丝偶尔会随着动作轻微晃动,法神披风下摆拂过地面,带起细微的声响。
她发现,自己竟然在默默记着他走路的节奏和背影的轮廓。
通道并不好走,甚至不能称之为路,只是勉强可以落脚的凸起和裂缝。有时需要攀爬,有时需要跳跃。
在一处需要徒手攀越近两人高的陡峭岩壁时,惊蛰率先利落地爬了上去,然后转身,很自然地向下的敖子诺伸出手:“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敖子诺仰头看着他逆光的身影,伸出手,放在了他摊开的掌心。他的手掌很大,手指修长而有力,掌心有着常年握法杖留下的薄茧,触感温热而干燥。当他的手握住她的时,一股沉稳的力量传来,轻易地就将她拉了上去。
双脚落地,她的手还被他握着,时间似乎比必要的长了一两秒。
两人站得很近,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敖子诺能清晰地看到他纤长的睫毛和眸中倒映出的、自己有些慌乱的样子。
她甚至闻到了他身上一种很干净的味道,像是雪后初晴的空气,夹杂着淡淡的、雷霆过后特有的臭氧味,与他法师的身份很配,并不难闻,反而有些…特别。
惊蛰也微微一怔。少女的手比他想象中更柔软些,指节纤细,但握起来却并不柔弱,蕴含着龙族特有的力量感。她的体温似乎比常人略高,透过相触的皮肤传递过来,带着一种青春的活力。他注意到她耳根似乎有点红。
他不动声色地、极其自然地松开了手,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个简单的互助动作。“小心点,前面路更窄。”
他转身继续带路,语气平淡。
“哦…好…”敖子诺小声应着,将那只仿佛还残留着他温度和触感的手悄悄握紧,背到了身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被他握过的地方。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怪怪的。
他们继续沉默地前行了一段。为了打破这令人心慌的寂静,敖子诺开始没话找话。
“惊蛰大哥,你…你以前经常这样冒险吗?”
“还好。一直和父母一起历练,难免会遇到各种情况。”
“沙巴克城是不是很热闹?上次咱们集合子啊那里,我只睡了个觉,都没有时间逛逛,那里比我们龙族海域好玩吗?”
“各有千秋。沙巴克更喧嚣,你们龙宫更瑰丽神秘。”惊蛰简短的回复。
“璃月姐姐……她对你真好。”她不知怎么,就把话题引到了这里,说完就有点后悔。
惊蛰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声音柔和了些:“嗯。她很好。”
提到璃月,惊蛰的心绪确实复杂了一瞬。他知道璃月此刻在对岸定然万分担心,他只想尽快找到汇合的路。
但与此同时,与敖子诺这独处的、带着微妙尴尬又有些新奇感的氛围,也让他无法完全忽视。他甩开这些杂念,专注于探路。
敖子诺也沉默了一下,心里有点闷闷的。“是啊,璃月姐姐那么美,那么厉害,对他又好……自己刚才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她用力摇了摇头,想把那些不该有的念头甩出去。
就在这时,惊蛰突然停下脚步,猛地伸出手臂拦在她身前!“小心!”
几乎同时,一块脸盆大小的岩石从上方穹顶剥落,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在他们前方几步远的地方,轰然碎裂!碎石四溅!
敖子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后背却撞上了惊蛰拦在她身前的手臂,整个人几乎被他半圈在怀里。他的手臂坚实有力,稳稳地挡住了她,隔绝了飞溅的碎石。
“没事吧?”惊蛰低头问,声音就在她头顶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发丝。
“没…没事!”敖子诺心跳如鼓,不是因为惊吓,而是因为这过于贴近的距离。
她能感觉到他胸膛的温度隔着衣料传来,甚至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
她的脸颊瞬间爆红,像要烧起来一样。慌忙站直身体,脱离了他的保护圈。
惊蛰也迅速收回了手臂,仿佛那只是一个下意识的保护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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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看了看穹顶,眉头微蹙:“这里不太稳定,得加快速度。”他能感觉到自己刚才手臂触碰到的、属于少女柔软腰背的触感,以及她发丝扫过下颌的微痒。这感觉……并不让人讨厌,反而让他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波澜。
他强迫自己忽略掉。
两人加快脚步,气氛却更加微妙了。
惊蛰对敖子诺那种若有若无的吸引力,在寂静和偶尔不可避免的近距离接触中,悄无声息地滋长。
“谢谢…谢谢你,惊蛰大哥。”敖子诺捋了捋有些散乱的发丝,脸颊微红,低声道谢。刚才惊蛰毫不犹豫冒险救她,让她心中暖流涌动。
“无妨,应该的。”惊蛰摇摇头,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我们也找找路吧,希望能尽快和他们汇合。”
两人沿着断裂带的边缘小心前行。这一片区域似乎因为刚才的震动更加不稳定,偶尔还有碎石落下。他们一边躲避,一边寻找着可能通往对岸的路径或者向下层的通道。
为了打破有些沉闷的气氛,敖子诺主动找话题闲聊。龙女性格活泼,很快就开始问东问西,从惊蛰的修炼趣事问到沙巴克的见闻。
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聊到了生辰之上。
“惊蛰大哥,你这么厉害,是不是出生的时候天地都有异象啊?”敖子诺开玩笑地问道,“你是哪年哪月哪日生的呀?”
惊蛰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笑,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便坦然道:“玛法历一三九七年,霜月,初七。”
他话音刚落的瞬间,敖子诺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脚步也瞬间停了下来,一双龙眸瞪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看向惊蛰,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你说什么?一…三九七年?霜月…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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