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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回 本源燃尽诛邪龙雷神泪落断肠时（第2页）

“以吾雷神本座之名！以龙族敖子诺之血为祭！引九天诛魔神雷！凝——！”

他猛地将龙牙法杖指向苍穹！虽然是在地底，但所有人仿佛都听到了九天之上传来的、令万物臣服的雷霆道音！

一道细微却凝练到极致的、呈现出暗金色的雷霆，自法杖尖端射出！它没有丝毫外泄的能量，所有的毁灭力都内蕴其中，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切开了一道漆黑的裂口！

这道暗金神雷，无视了火龙神的一切防御，无视了它燃烧的本源魔火，如同烧红的刀子切入牛油般，轻而易举地射入了雷狱，精准地没入了火龙神之前被敖子诺斩出的、尚未完全愈合的脖颈伤口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火龙神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咆哮戛然而止。

它巨大的身体猛地僵住，白炽的龙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以及……一丝终于到来的恐惧。

那道暗金神雷进入它体内后，并没有爆炸，而是如同最致命的毒液，瞬间扩散到它全身每一个角落！它所过之处，火龙神的生机、魔力、乃至它不朽的恶魔本源，都在被急速地瓦解、湮灭！

“不……不可能啊…你难道要开放九渊吗？…”火龙神艰难地低下头，看着自己庞大的身躯开始从内部崩解，化为最细微的飞灰，它感受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属于龙族本源却混合着雷霆诛灭之力的气息，发出了最后的、断断续续的疑问：

“雷……雷渊……为…为什么……”

它的目光艰难地转向下方惊蛰那冰冷的身影，又扫过远处地上那抹黯淡的金色（敖子诺），最后，它的瞳孔中倒映出璃月焦急悲伤的脸庞。

“为了……那个龙女……燃烧……你……自己的……本源……？她……已经……死了……值得吗……？”

它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身体崩解的速度越来越快。

“难道……你……爱……两个人……？”

这是火龙神湮灭前，最后的疑问。它无法理解，为何高高在上的神明，会为了一个“蝼蚁”的死亡，付出如此惨痛的、不可逆的代价。

惊蛰周身的金白色雷霆开始不稳定地闪烁，他的脸色变得透明，气息如同风中残烛般急速衰落。燃烧十成本源，又强行融合龙力发出诛神一击，代价是他的生命和存在本身都在飞速消逝。

他缓缓降落地面，脚步踉跄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他没有回答火龙神的问题，甚至没有再看那正在消散的恶魔龙一眼。

他的目光，越过正在崩解的火龙神，死死地、带着最后一丝渺茫到极致的希冀，投向那片被鲜血染红的碎石——

投向那个为他燃尽了一切、生死不知的龙族少女。

一滴混合着淡金色光泽的泪水，终于从他冰冷的、属于神只的眼角滑落，无声地滴落在焦灼的土地上。

雷霆渐熄，唯余死寂。

惊天动地的能量风暴缓缓平息，只余下熔岩湖不甘的呜咽和碎石滚落的簌簌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臭氧味、硫磺味以及……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那庞大如山岳、不可一世的火龙神，此刻已彻底消散，只留下几块黯淡无光、逐渐冷却的巨大晶核和一些破碎的骸骨，证明着它曾经的存在。封印之地的炽热似乎都随之减退了几分，但残破的战场和遍地的狼藉，却诉说着胜利的惨烈代价。

惊蛰周身那毁天灭地的金白色雷霆已然彻底熄灭。他踉跄落地，身体摇晃得厉害，每一声压抑的咳嗽都仿佛会震碎他透明的身躯。

燃烧十成雷霆本源，又强行融合龙力发出诛神一击，代价远超想象。他的雷渊之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倾泻流逝，灵魂仿佛都在风中飘摇，随时可能散去。

但他甚至来不及调息，那双熔金褪去、重新变回深邃紫色却布满血丝与疲惫的眸子，第一时间就死死地、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绝望，投向了那片被敖子诺的鲜血染红的碎石区域。

他的脚步虚浮，却异常坚定地、一步一挪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视线死死锁定在那抹趴伏在地、毫无声息的暗红身影上，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

然而，就在他经过璃月身边时，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

璃月一直强撑着站在这里，看着他与神魔搏杀，看着他燃烧自我，心早已碎成了千万片。

她的面纱摘下，露出苍白如纸却依旧绝美的容颜，唇角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一双美眸红肿，里面盛满了无尽的担忧、心痛，以及……一丝早已预料的、温柔的悲凉。

她看到了惊蛰望向敖子诺时那刻骨铭心的眼神，那是一种她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混合着巨大悲痛、无尽愧疚以及某种深沉情感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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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任何言语。

在惊蛰脚步微顿，嘴唇翕动，似乎想对她说什么，却又因极致的痛苦和焦急而不知如何开口的那一刻——

璃月抢先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重伤后的虚弱和沙哑，却异常清晰，充满了难以言喻的体贴与温柔，甚至还有一丝强压下去的哽咽：

“去吧。”

她微微侧开身子，为他让开通往敖子诺的路，目光温柔地落在他惨白如纸、布满汗水和血污的脸上。

“不用管我，我……我还撑得住。”她努力想挤出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却只是让嘴角艰难地牵动了一下，泪水不受控制地再次盈满眼眶，顺着脸颊滑落。

“她……”璃月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说完，“她为了你……付出了所有……快去看看她……也许……也许还来得及……”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渺茫希望，更多的是一种不忍与悲伤。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敖子诺当时的状态，燃烧本源，那是必死无疑的绝路。

但她更清楚，此刻的惊蛰，必须去确认，必须去面对。

那是他欠那个龙族少女的，也是他此刻破碎的心唯一能抓住的执念。

她自己心中的酸楚、失落、甚至一丝恐惧（害怕失去他），在此刻，全都化为了对他无尽的心疼和理解。她爱他，所以懂他。

惊蛰的身体猛地一颤，看向璃月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感激、深深的愧疚以及无法言说的痛楚。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个艰难而沉重的点头，和一个沙哑到极致的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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