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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回 天尊真言揭秘辛牛魔洞天隐苍月（第3页）
脚下是干裂、毫无生机的黑色土壤，远处有连绵起伏的、如同巨大兽脊般的山峦轮廓，却也都是光秃秃的，不见丝毫绿意。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土腥味和一种仿佛沉淀了万古的尘埃气息，以及……一丝若有若无、却深入骨髓的悲伤与绝望。
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视线所及之处，那些残破的、由巨大黑色石块垒砌而成的建筑遗迹。
它们曾经或许宏伟，如今却只剩下断壁残垣，如同巨兽的尸骸，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如今的破败。
一些巨大的、刻画着复杂牛头图腾的石柱倾倒在地，碎裂成数段。
没有喧嚣，没有生机，只有死一般的寂静，以及风穿过废墟时发出的、如同呜咽般的低沉呼啸。
“这……这里就是牛魔洞天？”夜无忧环顾四周，难以置信，“怎么跟个巨大的坟墓一样……”
恩琪感受着空气中那股深沉的悲意，眼圈微微发红，轻声道：“好难过……这里的气息，充满了不甘和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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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眉头紧锁，他能感觉到，这片天地间残留的魔气反而很淡，更多的是一种被压抑、被遗忘的古老苍凉。
银灵轻抚着身旁一块倾倒的图腾石柱，上面雕刻的牛头图案威严而古朴，眼神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和与智慧。
他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声音在这死寂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清晰：
“惊蛰小友，恩琪，你们年纪尚轻，或许未曾听过关于牛魔一族完整的传说。
今日既然到此，便由我和无忧，为你们说说这被尘封了千年的往事吧。”
夜无忧闻言，也收起了平日的跳脱，神色变得郑重起来，他接口道：“没错，我在江湖上厮混时，最爱打听这些奇闻异事，牛魔族的传说版本很多，但核心却大同小异。”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说书人般的腔调，却又带着几分敬意，开始了讲述：
“话说在玛法大陆极为古老的年代，远在人类王国建立、甚至在天尊划定各界秩序之前，苍月岛并非如今这般是修道圣地与魔族混居之地，而是牛魔族世代生息的家园。”
“牛魔族，据传是秉承大地之力而生的古老种族。他们体型魁梧，力大无穷，成年牛魔战士的力量，足以撼动山岳。但他们并非茹毛饮血的野蛮种族，相反，他们拥有着自己独特的、辉煌的文明。”
银灵接过话头，补充道：“牛魔族信奉‘大地母神’，他们认为力量源于大地，也应用于守护大地。他们的宗教信仰核心是‘平衡’与‘守护’。他们不事扩张，不喜争斗，只在苍月山下土地上默默耕耘，建立起了宏伟的石城，发展出了精湛的锻造与石刻技艺。传说中，牛魔族最伟大的英雄，是一位名叫‘磐石·怒蹄’的王者。”
夜无忧眼睛一亮，显然对这个名字很熟悉：“对！磐石·怒蹄！传说他不仅力量冠绝全族，能徒手撕裂魔龙，更难得的是拥有着堪比先知智慧。是他统一了牛魔族各个部落，建立了‘石王城’，并订立了《大地契约》，要求所有族人守护苍月山的地脉灵枢，不得主动侵犯其他生灵。”
“然而，”银灵的语气低沉下来，“英雄也难逃情关。磐石·怒蹄深爱着一位来自月光森林，也就是后来的沃玛森林的精灵女子，名为‘曦光·语风’。
他们的结合曾是两族交好的象征，被誉为‘山与月的联姻’。
精灵女子为牛魔族带来了自然的治愈之术与星辰的知识，而怒蹄则用他宽厚的臂膀守护着爱人。”
夜无忧叹息一声，脸上露出惋惜：“可惜，好景不长。据说那位精灵王妃在为怒蹄生下一位王子后，因无法完全适应苍月山的地脉气息，身体日渐虚弱，最终在王子年幼时便香消玉殒。磐石·怒蹄悲痛欲绝，此后再未娶妻，将所有的爱与希望都寄托在了王子身上，并将对亡妻的思念，融入了对族群更加深沉的守护之中。”
“但悲剧并未结束。”银灵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就在牛魔族在磐石·怒蹄的领导下日益强盛，却依旧恪守和平之时，灾厄降临了——域外天魔入侵玛法！苍月山首当其冲，天魔的污秽魔气如同瘟疫般蔓延，侵蚀大地，也侵蚀生灵！”
夜无忧握紧了拳头：“牛魔族奋力抵抗，但那天魔魔气太过诡异霸道，它能直接侵蚀心智！许多强大的牛魔战士在战斗中或被魔气感染，或因目睹同伴堕落而心神失守，最终灵智蒙蔽，凶性大发，变成了只知杀戮的怪物！就连……就连那位继承了父母优秀血脉的年轻王子，也未能幸免……”
银灵闭上眼，仿佛不忍回忆那惨状：“磐石·怒蹄眼睁睁看着爱子堕落，看着族人疯狂，看着世代守护的家园被魔气玷污，他心中的痛苦与绝望可想而知。但他没有放弃，他带领着最后一批保持清醒的族人，退守黑石王城核心，苦苦支撑，向当时刚刚降临玛法、正在与天魔主力作战的启源天尊发出了求救的信号。”
“后来的事情，天尊真言里已经说了。”夜无忧总结道，“天尊感念牛魔族本性非恶，且在此前的千年万年中，从未有过侵略他族的记录，是真正爱好和平的种族。他不忍将其屠灭，便布下‘九幽伏魔阵’，将整个被魔气侵蚀的苍月山牛魔故地封印，拖入这独立的空间裂隙之中，既隔绝了魔气继续扩散危害外界，也给了牛魔族一线生机，希望借助漫长的时间和地脉之力，慢慢净化魔气，等待他们恢复清醒的那一天。”
故事讲完，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看着眼前这片广袤、死寂、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废墟，再回想那关于英雄、爱情、坚守与悲剧的古老传说，一股巨大的悲伤和敬意在所有人心头弥漫。
他们爱好和平，却遭此无妄之灾；他们力量强大，却用于守护而非征服；他们拥有辉煌文明，却最终落得如此凄凉下场。
“所以……我们眼前看到的，就是当年牛魔族最后坚守的‘黑石王城’的遗迹？”恩琪声音哽咽，“那些被魔化的族人……他们还在吗？那位磐石·怒蹄国王呢？”
惊蛰目光锐利地扫过远处的黑暗和那些如同墓碑般的废墟，沉声道：“答案，恐怕需要我们自己在这片被遗忘的土地上寻找了。小心戒备，这里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天尊的封印隔绝了内外，也延缓了时间。
万载岁月过去，这片被遗忘的牛魔洞天之内，那些被魔气侵蚀的牛魔族，是已经在时光中化为枯骨，还是……以另一种形态，“存活”了下来？
四人打起精神，怀着复杂的心情，小心翼翼地踏入了这片记载着古老悲剧的废墟深处。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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