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休息时,林默借口身体不舒服,提前离开了公司。他给小李发消息,问出了张磊所在的医院——市三院精神科。
打车到医院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精神科在住院部的顶楼,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护士站的时钟在“滴答”作响,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诡异。
林默找到护士站,报出张磊的名字。护士查了一下记录,皱着眉头说:“张磊?他昨天晚上刚转走,说是家属要接去外地治疗。”
“转走了?”林默愣住了,“什么时候转走的?去哪里了?”
“具体时间不清楚,凌晨吧,家属来的时候很着急,没说具体去向。”护士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你是他朋友?要是有急事,可以联系他家属。”
林默哪里有张磊家属的联系方式?他连张磊的微信都没加过。唯一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走出护士站,林默靠在墙上,心里满是绝望。为什么偏偏在他来之前转走?是巧合,还是“她”在阻止他?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里传来“哐当”一声,像是镜子碎了。林默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卫生间走去。
卫生间里空无一人,只有最里面的隔间门虚掩着,地上散落着一地的玻璃碎片。林默走过去,轻轻推开隔间门——里面的镜子碎了,碎片散落在地上,反射着惨白的灯光。
他蹲下身,想看看镜子是怎么碎的,可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被一块较大的碎片吸引住了。碎片里映出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她低着头,头发垂在胸前,正站在他的身后。
林默的身体瞬间僵住,血液像是凝固了一样。他不敢回头,只能死死地盯着碎片里的影子。那个影子慢慢抬起头,头发被风吹开,露出一张青灰色的脸——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正对着他。
“啊!”林默尖叫一声,猛地站起身,踉跄着往后退,撞到了身后的门板。他回头看,身后什么都没有,只有空荡荡的隔间。
他再低头看地上的碎片,碎片里映出的只有他自己惨白的脸,刚才的鬼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幻觉,一定是幻觉……”林默扶着墙,大口喘着气,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可刚才碎片里的画面太真实了,那青灰色的脸、黑洞洞的眼睛,像是刻在了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他不敢再待在卫生间,跌跌撞撞地跑出住院部,坐上出租车就往出租屋赶。他现在只想回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哪怕那里也充满了诡异。
回到出租屋,林默刚打开门,就看到客厅的地上散落着一地的文件——都是他昨天整理好放在书桌抽屉里的。他皱着眉头,走到书桌前,发现抽屉被拉开了,里面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
“谁进来过?”林默的心里一紧,他早上出门时明明锁好了门,钥匙也只有他自己有。他走到门口,检查了一下门锁,没有被撬动的痕迹。
难道是“她”干的?林默的心里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他走到客厅,蹲下身去捡文件,就在这时,他看到茶几上放着一面小镜子——不是他的东西,他从来没买过这种圆形的小镜子。
镜子的镜面很干净,映出天花板的灯。林默犹豫了一下,伸手去拿镜子。就在他的手指碰到镜面的瞬间,镜面突然变得模糊,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擦了擦镜面,再看时,镜子里映出的不是他的脸,而是那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她站在林默的身后,双手慢慢抬起,像是要掐住他的脖子。
林默吓得手一抖,镜子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他猛地回头,身后还是空荡荡的,只有散落的文件和破碎的镜子。
他再也忍不住,跑到卧室,打开电脑,双击那个《死亡记录:002》的文档。文档里多了一段新的内容,字体还是那么细、那么冷:
“第二个预兆已出现,你看到了‘她’,但这只是开始。接下来,‘她’会出现在你的每一面镜子里,每一个反光的地方,直到你不敢再看自己的影子。”
“三天后,第三个预兆会降临,那时,你会失去一样重要的东西。记住,不要试图反抗,因为反抗只会让‘她’更快地找到你。”
林默看着文档里的内容,身体忍不住发抖。三天后,他会失去什么?是眼睛,还是其他的东西?他不敢想,也不敢再看文档。
他猛地合上电脑,把电脑塞进衣柜最里面,用衣服盖得严严实实。他以为这样就能躲开“她”,躲开死亡记录,可他不知道,“她”已经无处不在,只要有反光的地方,就有“她”的影子。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默不敢关灯,也不敢闭上眼睛。他盯着天花板,生怕一闭眼,就会看到“她”出现在床边。可就算他睁着眼睛,还是能从床头柜的金属把手反光里,看到那个白色的影子,正静静地站在他的床尾,盯着他看。
林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想逃跑,却动不了一根手指。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影子,在反光里慢慢靠近,靠近……
第五章:失控的设备
接下来的两天,林默活在无尽的恐惧里。他不敢照镜子,不敢看任何反光的东西——手机屏幕、电脑屏幕、甚至是水杯里的水面,生怕从里面看到那个白衣女人的影子。
头痛越来越严重,止痛药完全失去了效果,他的眼前开始出现幻觉。有时候,他会看到办公桌上的键盘自己在打字,屏幕上跳出一串乱码,像是在传递什么信息;有时候,他会听到耳边有人在低声说话,声音细若游丝,却能清晰地听到“死亡记录”“下一个”这样的字眼。
同事们都看出了他的不对劲,纷纷劝他请假休息,可林默不敢请假。他怕一个人待在出租屋里,怕“她”会趁他独处的时候,对他做更可怕的事情。
周三早上,也就是文档里说的“第三个预兆降临”的日子,林默刚到公司,就感觉不对劲。他的电脑竟然自己开机了,屏幕上亮着的,正是那个他藏进衣柜里的《死亡记录:002》文档。
“怎么会这样?”林默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明明把电脑锁在衣柜里了,怎么会出现在公司?而且他的电脑昨天根本没带出门,一直放在出租屋里。
他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前,想要关掉电脑,可手指刚碰到鼠标,屏幕上的文档就自动刷新了,多出了一段新的内容:
“第三个预兆已降临,今天,你会失去控制设备的能力。你的电脑、手机、甚至是身边的电器,都会变成‘她’的工具,用来提醒你,‘她’离你越来越近了。”
林默还没看完,电脑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屏幕开始闪烁,颜色变得扭曲,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一样。紧接着,他旁边同事的电脑也开始出现同样的情况,屏幕闪烁,发出电流声,然后纷纷自动打开了一个陌生的文档——和他电脑里的死亡记录一模一样,只是标题变成了《死亡记录:003》《死亡记录:004》……
“怎么回事?我的电脑怎么了?”
“这是什么文档?怎么删不掉?”
“好诡异啊,是不是公司的网络被黑客攻击了?”
同事们的惊呼声和抱怨声此起彼伏,整个办公室陷入一片混乱。林默看着眼前的景象,身体冰凉——“她”竟然把死亡记录传到了其他同事的电脑上,难道“她”要把其他人也卷进来?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灯光突然开始闪烁,忽明忽暗,空调也开始疯狂地吹风,温度骤降到十几度,冻得人瑟瑟发抖。打印机自己开始工作,吐出一张又一张白纸,纸上用黑色的墨水写着歪歪扭扭的字:“下一个就是你”“死亡记录不会停止”……
“快跑!”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同事们纷纷起身,朝着办公室门口跑去。林默也想跑,可他的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他的目光被自己的电脑屏幕吸引住了,屏幕上的文档还在刷新,这一次,出现的不是文字,而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他的出租屋,角度对着他的卧室。照片里,那个白衣女人正坐在他的床上,手里拿着他的电脑,屏幕亮着,上面显示着《死亡记录:002》的文档。而在女人的身后,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看起来像是一个男人——林默突然认出,那个男人的轮廓,和张磊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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