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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四用水滴死我（第2页）
蔡沐阳依旧沉默。他就像最严谨的科学家，做完了水滴过程后，再次检查了水滴的速度和落点，确认完全一致，每分钟大约十五滴。然后，他再次关上门离开，站在两个“刑讯室”外的阴暗走廊里，面前放着一个小型监控屏幕，分屏显示着两个房间内的实时画面（他提前安装了隐蔽摄像头）。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上两人逐渐变化的反应，如同一个冷静的观察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滴答。滴答。滴答。
规律、单调、冰冷的水滴声成为了地下车间里唯一持续的声音。
一开始，沈洪荒和吕英武还能勉强保持镇定，甚至试图挣扎、咒骂、谈判。
“蔡沐阳！有话好说！你要多少钱？吕家给你！”吕英武喊道。
“蔡沐阳，你是军人，应该讲道理！证据会还你清白，法律会严惩凶手！”沈洪荒试图理性沟通。
但蔡沐阳如同石雕，对他们的任何话语都毫无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水滴一次次落下。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
额头上持续不断、完全一致的冰冷撞击开始显现效果。那种无法预测下一次何时落下（虽然规律，但人的感知会逐渐混乱）、无法躲避、无法控制的重复刺激，开始慢慢侵蚀他们的神经。
吕英武开始变得焦躁不安，他不停地晃动脑袋，试图躲开水滴，但被固定住的头部只能做出微小的移动，根本无法摆脱那精准的落点。水滴打在他的眼皮上、鼻梁上，带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烦躁和屈辱感。
“妈的！有种给个痛快！！”他嘶吼着，声音开始带上一丝崩溃的迹象。
沈洪荒咬紧牙关强忍着，试图用意志力对抗。但他发现这很难。那冰冷的水滴仿佛不是滴在皮肤上，而是直接滴进了他的大脑，每一次滴落都像是在瓦解他的一根神经。他的注意力开始无法集中，思维变得断断续续，一种莫名的、逐渐放大的恐慌感开始攫住他。他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无法控制地期待下一次水滴的落下，然后又因为这种期待而感到无比的恐惧和绝望。
滴答。滴答。滴答。
声音在寂静的地下空间里被无限放大，如同催命的钟摆。
一个小时过去了。
吕英武已经彻底崩溃了。他时而破口大骂，时而痛哭流涕，时而苦苦哀求，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眼神涣散。那持续不断的水滴已经让他濒临精神失常的边缘。
沈洪荒的意志力比吕英武强一些，但他额头的皮肤因为持续浸泡和撞击已经开始发白、破损，传来细微的刺痛。更可怕的是精神上的压力。绝对的寂静、单调的重复、无法反抗的处境、对未知命运的恐惧，以及蔡沐阳那冰冷沉默的注视，这一切形成了一种可怕的心理高压舱。他的额头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呼吸急促，显然也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和煎熬。他的冷静和理智正在被一点点磨掉。
蔡沐阳手里拿着一个连接着两个房间内置扬声器的麦克风。终于，他按下通话键，冰冷、平稳、经过轻微处理的声音同时传入两个房间：
“感觉如何？”
“这只是最温和的开端。娟娟死前经历的，远比这痛苦万倍。”
“你有一次机会。告诉我真相——完整的真相。”
“说出来，折磨停止。否则，我有很长的时间。这里的隔音很好，你可以尽情思考，或者……崩溃。”
“我们可以继续这样‘聊’下去，直到你愿意说，或者……精神先一步离开你的身体。”
说完，他切断了通话。只留下那规律不变的滴水声，继续在两个绝对寂静和孤独的空间里回响，持续地侵蚀着沈洪荒和吕英武的意志和精神防线。
水滴刑的可怕之处不在于肉体的疼痛，而在于对意志和精神的缓慢而彻底的摧毁。蔡沐阳要用这种方式，撬开他们的嘴，或者，彻底惩罚他们。
次日，暖镇市公安局附属医院的病房内，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丝毫无法驱散室内几乎凝滞的沉重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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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邦和夏小婉几乎是同时从药物带来的昏沉中挣扎着苏醒过来。剧烈的头痛和全身散架般的酸痛瞬间袭来，清晰地提醒着他们昨夜遭遇的猛烈撞击和麻醉气体。两人迅速环顾四周，看到隔壁病床上仍在昏睡但生命体征平稳的周毅和阿贵，以及坐在一旁沙发上、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的吕正伟。一位护士正在低声询问吕正伟的状况，但他只是疲惫地摆了摆手，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
“吕先生！”罗邦强忍着眩晕试图坐起，身体却一阵摇晃。
“别急，你们吸入的乙醚虽然代谢得差不多了，但还需要观察休息。”护士连忙扶住他提醒道。
“吕少…沈洪荒…”夏小婉的声音沙哑得厉害，顾不上自身不适，第一时间追问最关心的问题。
吕正伟闻声转过头，看到他们醒来，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亮光，但立刻被更深、更沉的焦虑吞没。他声音干涩，充满了无力感：“英武和沈洪荒…都被蔡沐阳掳走了，整整一夜了…警方搜捕了一整晚，还没有确切消息…”他的手紧紧攥着沙发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整个吕氏集团现在乱成一团，董事会元老们的电话都快打爆了，但他此刻什么都顾不上了，满心只剩下对儿子安危的极致恐惧。同样，沈氏集团那边想必也是鸡飞狗跳，两位暖镇市举足轻重的商界巨头同时遭遇绑架，这消息根本压不住，早已在上层圈子里掀起了滔天巨浪，巨大的压力正层层传导到警方这里。
病房门被推开，黄局长带着两名高级警官走了进来，三人眼下都有着浓重的黑眼圈，脸上写满了疲惫与凝重，显然也是彻夜未眠，承受着来自各方的巨大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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