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让它得逞……”叶尘在海皇的支撑下,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他的意识介于清醒与模糊之间,身体如同破碎的瓷娃娃,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但他能感觉到古戒传来的、那细微却急促的“呼唤”,以及那股正在被黑暗力量侵蚀、压制的混沌本源。
那是师尊最后的遗物,是应对大劫的关键,是……伙伴。
一股莫名的力量,不知从身体何处涌出,支撑着他几乎涣散的意志。他看到了苏婉清梨花带雨的脸庞,看到了王胖子紧握的双拳,看到了小狸担忧的眼神,看到了周围所有袍泽眼中那尚未完全熄灭的、对生的渴望。
“还……不能……结束……”
他嘴唇翕动,发出微弱如蚊蚋的声音。
就在天魔主宰的黑暗巨手即将彻底握住古戒的千钧一发之际——
“以我之血……唤尔真名……”
“以我之魂……承尔之重……”
“以我之道……奉为牺牲……”
叶尘用一种唯有他自己和那古戒能听见的、源自灵魂本源的意念,诵念出了这段玄奥的、仿佛早已烙印在他真灵深处的咒文!
这不是任何已知的神通法诀,这是在他融合混沌之心核心、接受道祖最终传承时,自然而然明悟的,与混沌之心缔结最终契约的——混沌祭文!
嗡——!!!
悬浮的古戒骤然爆发出无法形容的璀璨光芒!那光芒并非刺眼,而是温和、浩瀚、包容万物,仿佛开天辟地之初的第一缕光,照亮了永夜,驱散了部分魔域带来的压抑!
戒身上那玄奥的轨迹瞬间脱离了戒身,在虚空中无限放大、延伸,交织成一片朦胧的、仿佛蕴含了世间所有法则与可能的——混沌星图!
天魔主宰抓摄而下的黑暗巨手,在接触到这混沌星图光芒的瞬间,竟然如同被灼烧般,发出了“嗤嗤”的异响,黑暗的道则被迅速同化、分解!巨手猛地一颤,竟是下意识地收缩了回去!
“嗯?!”天魔主宰的投影剧烈波动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古戒在叶尘的引动下,竟能爆发出如此层次的力量!
而与此同时,叶尘的身体,在海皇等人惊骇的目光中,开始变得虚幻、透明!他的血肉、骨骼、经脉,乃至识海中的神魂,都开始化作最精纯的混沌气流,如同百川归海般,涌向空中那幅展开的混沌星图!
这是一种献祭!一种将自身的一切,彻底与混沌之心融合的终极仪式!
“叶尘!不要!”苏婉清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想要扑上去阻止,却被那混沌气流柔和却坚定地推开。
“主人!”小狸泪如雨下。
王胖子双目赤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无能为力。
凌清雪、凤凰老祖等人也面露震撼与悲戚,他们能感觉到,叶尘正在以一种不可逆的方式,燃烧自己的一切!
“尘儿……”玄诚子老眼含泪,喃喃低语。
“哈哈哈哈!自取灭亡!省得本将动手!”巴洛克见状,发出畅快残忍的大笑。
莎布尼古拉丝也露出了快意的神色。
唯有天魔主宰,那黑暗身影沉默着,似乎在快速推算着什么。
叶尘感觉自己的意识在飞速升华,同时又在下沉。无数纷杂的记忆碎片闪过,又迅速被混沌同化。痛苦、眷恋、不舍……种种情绪最终都化为了一片平静的决绝。
他“看”向下方悲恸的亲友,看向残存的联军,看向那狰狞的魔将,最后,目光穿透虚空,与那天魔主宰的“目光”碰撞。
没有言语,只有一道无比坚定的意念,如同誓言,响彻在混沌星图的光芒之中:
“此身奉混沌,此心镇天魔!”
“身合!”
轰隆——!!!
当叶尘最后一缕意识、最后一点真灵也彻底融入混沌星图之时,整个星图爆发出照耀万古的光芒!所有的轨迹彻底活了过来,化作一条条奔腾不息的混沌长河,长河之中,星辰生灭,世界轮转,演化着从奇点到归墟的无穷奥秘!
那悬浮的古戒本体,也在这一刻彻底消散,化为了星图最核心处的一个原点,一个仿佛蕴藏着无限可能、无限力量的——混沌奇点!
一股远比之前叶尘汇聚全军之力时更加宏大、更加古老、更加接近宇宙本源的磅礴气息,从混沌星图中弥漫开来!这股气息,不再属于“叶尘”这个个体,而是属于“混沌”本身!
周天星辰混沌大阵残存的光罩,在这股气息的引动下,自主运转起来,垂落下更加精纯的混沌之气,滋养着下方重伤的联军将士,他们的伤势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凌清雪等人沐浴在这混沌气息中,只觉道伤被抚平,损耗的本源在缓慢复苏,心中震撼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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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混沌道祖的气息?!”凤凰老祖失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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