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深入,那股死寂能量就越是浓郁。不仅仅是物质层面的毁灭,更带着一种侵蚀灵魂、磨灭意志的诡异力量。若是心智不坚者在此,无需能量冲击,光是这股死寂意志,就足以让其神魂崩溃。
但叶尘道心坚如混沌磐石,这点侵蚀,对他毫无影响。
终于,他穿透了层层地幔,抵达了星辰的最核心区域。
这里,原本应该是一颗星辰生命力最旺盛、能量最活跃的“心脏”。但此刻,呈现在叶尘眼前的,却是一个巨大、空洞、遍布扭曲黑色纹路的球状空间。
空间的中央,原本的星核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由无数暗红色死寂能量凝聚而成的、不断搏动着的巨大肉瘤!肉瘤表面,那些黑色纹路如同血管般蔓延,正疯狂抽取着蓝雨星最后的本源生命力,并将其转化为更加纯粹的寂灭之力!
肉瘤的搏动越来越快,散发出的毁灭波动越来越强,已然达到了爆发的边缘!
而在那肉瘤的正上方,虚空中,悬浮着一座小小的、由苍白骨骼搭建而成的诡异祭坛。祭坛之上,盘坐着一名身穿幽冥殿服饰、面容枯槁、双眼一片漆黑、没有任何眼白的老者。他周身散发着灵海境巅峰的波动,但与那肉瘤紧密相连,显然正是他在主持着这“葬星”仪式!
感受到叶尘的到来,那枯槁老者猛地抬起头,漆黑的眼眶“看向”叶尘,发出沙哑扭曲的笑声:“嗬嗬……来了……混沌的传承者……可惜,晚了!‘葬星’已成,仪式不可逆转!此星数十亿生灵,将与这颗星辰一同,成为献给我主‘织亡者’的祭品!而你,将亲眼见证这一切!”
叶尘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那搏动的肉瘤和祭坛:“以自身神魂与星辰寂灭绑定,施展这等邪术,你已不算是生灵。”
“为了永恒的寂灭,舍弃这污秽的皮囊与魂灵,乃是无上荣耀!”枯槁老者狂热地嘶吼,双手猛地按在祭坛之上,“与我一同,归于虚无吧!爆——!”
他疯狂催动祭坛,那巨大的暗红肉瘤猛地膨胀,毁灭性的能量瞬间被点燃,就要彻底爆发开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叶尘动了。
他并未去攻击那老者,也未去试图阻止肉瘤的爆发,而是抬起了右手,对着那即将爆发的寂灭核心,轻轻一按。
“混沌……镇魂。”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璀璨夺目的光华。
只有一股无形无质,却仿佛凌驾于诸天法则之上的混沌意志,伴随着精纯至极的混沌本源之力,如同水银泻地,瞬间笼罩了整个星核空间,笼罩了那即将爆发的寂灭肉瘤。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那膨胀到极限、内部能量已然开始连锁反应的暗红肉瘤,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扼住了喉咙,那毁灭的进程,竟被硬生生地镇压、延缓了下来!
肉瘤表面狂暴的能量波动变得迟滞,内部剧烈的反应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键,虽然仍在继续,但速度却慢了何止百倍!
“不——!这不可能!”枯槁老者发出难以置信的尖叫,他感觉自身与寂灭核心的联系被一股更加宏大、更加本质的力量强行干扰、切断了大部分,“这是什么力量?!怎么可能镇压寂灭?!”
混沌,乃万物之源,亦包容万物之终。归墟是混沌的一面,创世亦是混沌的一面。这“织亡者”的寂灭之力,本质上并未超脱混沌的范畴,只是走向了极端归墟的一种表现。
以叶尘如今神泉境的混沌本源,施展蕴含自身意志的“混沌镇魂”,并非直接对抗或消除那积攒到临界点的寂灭能量——那需要耗费的力量太大,且可能引发不可控的后果——而是以一种更高层次的大道权柄,强行“冻结”了其爆发的过程。
如同给一个即将爆炸的炸弹按下了暂停键。
但这“暂停”并非永久。那寂灭能量依旧存在,并且仍在缓慢地朝着爆发点推进,只是这个时间被极大地延长了。
叶尘能感觉到,以他目前的修为,镇压这颗星辰的寂灭核心,最多只能维持三天。三天之后,若无他法,爆炸依旧会发生。
“三天时间……足够了。”
他目光一转,落在了那惊恐欲绝的枯槁老者身上。
老者见仪式被强行中断,叶尘目光扫来,顿时亡魂大冒,尖叫一声,周身冒出漆黑烟雾,就要自爆神魂,与祭坛融为一体,做最后挣扎。
“搜魂。”
叶尘根本不给对方机会,左手隔空一抓。
老者周身的空间瞬间被混沌法则凝固,其神魂自爆的过程被强行打断。一股无可抗拒的搜魂之力,直接侵入了他的识海最深处。
“啊——!”老者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
无数混乱、破碎、充斥着疯狂与绝望信仰的记忆片段,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叶尘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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