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的眼镜链随着车厢规律的轻微晃动而摇曳,镜片后的目光扫过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带着一丝历经巅峰后、不易察觉的疏离。
作为穿越者,立海大全国三连霸的荣光于他而言,更像是这个熟悉世界的一个既定注脚,而非需要倾尽所有去追逐的终极目标。
一阵略显喧哗的讨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远处,几名高中生模样的青年正挥舞着网球拍高谈阔论,动作浮夸。其中一人,名叫佐佐部的,一次鲁莽而随意的挥拍,球拍带着风声,险些打中对座一位扎着双马尾、神情怯生生的女孩。
神崎的目光淡淡扫过,这类不规范且缺乏安全意识的行为让他微微蹙眉。
佐佐部兀自嘴硬,试图掩饰自己的失误时,一个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意味的声音响起,音量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嘈杂:“刚才的挥拍,如果是西方式握拍,手肘应该再内收。”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戴着白色FILA帽子、墨绿色发丝微翘的少年抬起了头,琥珀色的猫眼透过帽檐看向佐佐部,语气没有波澜,纯粹是指出事实。
神崎的眉梢轻轻一挑。
这个少年……他脑海中关于“越前龙马”的模糊记忆瞬间被激活。
那个曾经在职业网坛掀起波澜的“武士”南次郎的儿子,这个世界线里真正的主角。
“原来,是在这里。”
他内心低语,一种近乎“考古”般的趣味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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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细观察着龙马:身形明显稚嫩,约莫十二三岁,但那双眼睛里沉淀的镇定与潜藏的、近乎本能的傲气,却远超同龄人。
被一个看似小学生的孩子当众指出技术错误,佐佐部一时语塞,脸色涨红,最终在同伴的拉扯下悻悻收场,嘴里嘟囔着不清不楚的抱怨。
电车到站,人群开始流动。
神崎本欲按照原计划换乘,目光却瞥见那个墨绿发少年正向刚才受惊的女孩——龙崎樱乃,询问去“柿木坂网球花园”的路。
女孩显然还处于紧张和愧疚中,结结巴巴地,竟指了一个相反的方向。
神崎停下脚步。他对东京的网球场地颇为熟悉,立刻意识到这个错误将会导致龙马错过重要的比赛——如果他没记错,那应该是都大会预选赛的赛场。
“指错路了吗……经典的剧情节点。”
他心中闪过一丝了然,但并未立即上前纠正。
一个念头悄然升起:“或许,这偶然的偏差,能带来比一场按部就班的青少年比赛更有趣的‘邂逅’与观察机会。”
他想亲眼看看,在偏离既定轨道一点点的情况下,这位主角会如何应对。
于是,神崎不动声色地改变了路线,保持着一段恰到好处的距离,远远跟了上去。
他步履从容,气息内敛,如同一个最普通的行人,并未引起前方两人的注意。
果然,当神崎不紧不慢地走到柿木坂网球花园附近时,一阵略显急促的争执声传入耳中。
只见龙崎堇教练,双手叉腰,正对匆匆跑来的龙马宣布,因迟到而取消其比赛资格。
一旁,龙崎樱乃急得满脸通红,拼命鞠躬道歉,语无伦次地解释是自己指错了路。
而之前电车上的佐佐部几人,此刻又不合时宜地出现,靠在球场边的铁丝网上,言语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哈哈,连比赛都赶不上,还打什么网球?”
“小鬼,回家吃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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