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来看过,只说是急火攻心,气血败坏所致,开了方子也毫无用处。”周夫人泣不成声。
宋雪凝强忍着不适,走到床边,仔细查看周明轩手臂上的一处伤口。
溃烂的皮肉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她从发髻上取下一根银簪,小心翼翼地拨开腐肉。
下一刻,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那血肉模糊的伤口里,竟缠绕着几根细如发丝的青绿根须。
那东西像是活的一般,深深地扎根在周明轩的血肉里,贪婪地吸食着他的生命。
水草!
这定是某种未知的水草根须。
宋雪凝明白了,这是邪祟。
是这东西,在吸食他们的精气,让他们衰弱,甚至在他们脑中制造幻象。
源头,就在情人溪。
她不敢耽搁,立刻再次赶往城外。
依旧是那条清澈见底的溪流,依旧是那般风和日丽的景象。
可此刻在宋雪凝眼中,这片美丽的风景,却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张开了它看不见的血盆大口。
那害人的东西,一定就藏在这水底。
她必须下去看看。
宋雪凝脱下绣鞋,试着将脚探入水中。
河水冰凉刺骨,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一步步往深处走,可河水很快就漫过了她的膝盖,再往前,就是她无法企及的深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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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河底才能找到线索。
可是她根本不通水性。
一筹莫展之际,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宋姐姐。我可算找到你了。”
宋雪凝回头一看,只见刑部右侍郎之女李婉儿,正提着裙摆,兴冲冲地朝她跑来。
自从铜镜案后,李婉儿便时常借着各种由头来忘忧斋走动,与宋雪凝也愈发熟络。
“婉儿?你怎么会来这里?”宋雪凝涉水回到岸上,有些意外。
“我去忘忧斋找你,宋大哥说查案去了!我又问了周夫人,知道你要到这来。”李婉儿语速飞快,大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就是工部那几个大人中邪的案子对不对?我一听就觉得刺激!这么刺激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我?姐姐,你查得怎么样了?我看你站在这边站半天了。这水里是不是有线索?”
“是啊。那有好几个受害者,身上都有一股奇怪的水草,而且那些受害者都来过这情人河。所以我想看看这河里面是不是有那种奇怪的水草。
“你是不是想下水查探?噢,我明白了。你不会水?我会啊!”
她骄傲地一挺胸膛:“我老家就在南海边,从小就是个浪里白条。别说这小小的河流,就是再大的风浪,我也不怕!”
“现在这么冷的天跳下去,冻坏了身体怎么办?我还是请一些会水的船夫或者渔夫吧。”
“没事!我身体好得很。时间不等人,姐姐你在岸上等着,我下去帮你看看!”
宋雪凝又劝了几句,李婉儿根本听不进去,最后只好同意。
“婉儿,水下情况不明,或许有危险,你务必小心。”宋雪凝郑重叮嘱。
“放心吧,宋姐姐!包在我身上!”李婉儿四周望了望,没有见到其他人。
天色已晚,游人稀少。
李婉儿便迅速脱下外衫和鞋袜,露出一身利落的短打衣衫,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入了情人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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