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凌澈脸上那副仿佛失去所有生机的死寂样子,爱莉希雅脸上明媚的笑容也不由得收敛了几分,染上了一丝担忧的紧张。她轻轻靠近他,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伸出手,抚摸上凌澈紧绷的背部。
不知为何,预想中的抗拒或闪避并没有发生。凌澈只是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随即依旧维持着那冰冷的姿态,仿佛一尊失去温度的石雕。感受到这默许,爱莉希雅才稍稍松了口气,掌心的动作也从试探转为了轻柔、安抚性的抚摸,一下,又一下,试图传递些许暖意。
她用那种天生就能让人感到安心和平静的温柔语调,开始解释:"阿澈,别这样...听我慢慢说吧。"她的声音如同潺潺溪流,试图抚平他内心的焦躁。"在你和我们道别后,过了大概半年..."她的眼神流露出真切的思念,"我们大家都很、很思念你。然后,突然有一个...光球?"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出现在我们面前..."
"光球?"凌澈像是黑暗中的猎手捕捉到了关键的气味,猛地抬起低垂的眼睑,锐利的目光直射向爱莉希雅,声音低沉而急促地追问到:"什么样的光球?"他的身体似乎绷得更紧了。
爱莉希雅被他突然的反应弄得微微一怔,另一只没放在他背上的手下意识地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努力回忆着:"嗯...一个...黑不溜秋的光球?"她的描述带着点困惑的可爱,"祂说...可以帮助我们来见你,但有一个条件..."
"条件?"凌澈听到这个描述与他记忆中那个高维存在的形象截然不同,又听到"条件"这个词,眉头立刻深深地皱了起来,眼中的疑虑和警惕几乎要溢出来:"什么条件?"
爱莉希雅也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似乎对那个条件本身也感到不解:"嗯,祂说需要我们名义上挂在祂旗下,但..."她强调道,"不会让我们做些什么..."她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个无奈又纯真的表情,"真让人搞不懂啊..."
随即,她的神情又重新变得温柔而坚定,继续用那安抚人心的声音说:"但是,祂很明确地说过,不会让那些危险的东西跟过来的。祂说,不会坑自己同僚手底下的援助者。"她复述着那个奇怪存在的原话。"据祂所说,我们会来到你回来前半年的时间点。"
为了增加说服力,爱莉希雅补充了关键的证据:"维尔薇一过来,就立刻使唤千劫他们,几乎是全世界范围去侦测崩坏能反应..."她的语气变得认真,"结果是什么都没有!任何崩坏的迹象都不存在!而且,"她轻轻拍了拍自己,"我们体内的力量也没有跟过来。所以..."
爱莉希雅抬起头,那双如水晶般剔透的眼眸深深地望进凌澈死寂的眼底,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温柔、充满安抚力量的笑容,仿佛要驱散他心中所有的阴霾和疑虑:"阿澈..."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羽毛,"安心点,好嘛?"那是一个承诺,也是一个恳求。
而似乎是担心凌澈依然不完全相信自己的话,爱莉希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眼睛一亮。"啊!等等!"她轻呼一声,迅速从沙发上起身,踩着轻快又带着点急切的脚步,"啪啪啪"地跑上楼去。很快,她又"咚咚咚"地跑了下来,将一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白色硬壳笔记本递给了凌澈。
她脸上带着些许疑惑,补充道:"阿澈,这是祂当时说要转交给你的东西..."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笔记本光滑的封面,"但是我们都仔细检查过了,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留下..."
凌澈沉默地接过那本白色笔记本,入手是微凉的触感。他修长的手指翻开封面的一瞬间——
嗡...
一种极其微弱、冰冷而古老的波动,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漾开的涟漪,从笔记本内部悄然散发出来。这波动让凌澈感到一丝熟悉,仿佛触及了某个遥远记忆的边缘,但其本质又与他认知中的那些存在不尽相同。
在凌澈那双依旧残留着死寂的目光的注视下,以及爱莉希雅惊讶地微微睁大的眼睛的见证下,那原本空白的纸页上,一行行清晰、简洁的字迹,开始缓慢地、逐字逐句地浮现出来。
那字迹所承载的信息,冰冷而直接,却无比精准地复述并确认了爱莉希雅刚才所说的一切。几乎是在大脑理解并确切接收到这份来自未知源头的、不容置疑的确认信息的一瞬间——
凌澈那根自从回到这个"家"后,仅仅因为短暂的熟悉感而有过一丝微乎其微的放松,又因为在电视上意外看见伊甸他们的身影而再次绷紧到极限、如同拉满的弓弦般的神经,终于是,彻彻底底地放松下来。
长久以来积压的、被强行压抑的疲惫,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所有的意志堤坝。他将自己的身体重重地靠回沙发松软的靠背里,感觉到一种从骨髓深处、从灵魂本源蔓延开的,沉重到无法抵抗的疲劳感。那是精神和肉体的双重透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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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软,意识在瞬间沉沦。在爱莉希雅"呀!"的一声带着明显羞涩的惊呼中,他的头和肩膀失去支撑,轻轻地靠倒在了她温暖的身上,随即陷入了深沉、毫无防备的睡眠之中,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
而爱莉希雅,在最初的那一刻羞涩,脸颊绯红,身体微微僵硬过后,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身上、难得露出如此毫无防备甚至有些脆弱睡颜的凌澈,眼中的光芒迅速软化成了一片温柔的海洋。
她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凌澈能更舒适地枕在自己柔软的大腿上。然后,她伸出手,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用指尖极其温柔地、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微凉的发丝和紧蹙后终于舒展开的眉心,仿佛要将所有的安宁都通过这触碰传递给他。
客厅里,只剩下电视里细微的背景音和两人交叠的、平缓的呼吸声。窗帘微动,透进午后温暖的光。
而与此同时,在凌澈那位于宁静乡村的老家。
村口,一个身姿挺拔、留着及腰灰色长发的身影悄然出现——正是符华。
她站在略显斑驳的村碑旁,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带着一丝珍重地摩挲着胸前那枚贴身佩戴的戒指吊坠。那张一向以沉稳可靠、古井无波着称的面容上,此刻却罕见地浮现出几分紧张的神色,仿佛即将面对的并非寻常拜访,而是一场重要的"战役"——毕竟,这是要去见老师和他的家人。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乡间清冽的空气,再缓缓吐出。随着这个动作,那份刻入骨髓的沉稳与冷静,如同坚冰重新凝结,再次覆盖了她的脸庞。眼神重归坚定,符华迈开步伐,向着炊烟袅袅的村内走去。
到了村中心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下,几位正在晒太阳、唠家常的爷爷奶奶吸引了她的注意。符华走上前,微微欠身,用尽量温和有礼的语气询问道:"各位爷...爷爷奶奶好,我想请问一下,凌澈的家在哪儿?"
其中一位头发花白、眼神却很精明的老奶奶,带着一种探究又带着点古怪的神色,上下打量了符华几眼,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饶有兴致地问:"小姑娘,请问你和澈小子的关系是...?"
这直白的问题让符华那张白皙的脸庞上瞬间飞起了两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她有些不自然地侧过脸,轻咳了一声,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用一种试图显得"正常"的语调回答:"咳咳,我是他...恋人..."似乎为了加强说服力,她又肯定地重复了一遍:"对!我是他的恋人。"
旁边一位正吧嗒着旱烟的老大爷听到这话,脸上的皱纹猛地抽动了一下,那副见多识广的表情险些没绷住,他强忍着某种笑意,连连点头:"哦哦,女朋友啊...哦,往那儿走..."他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指,指向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小路,"直走,过三个口子就到了。"
符华听完,礼貌地道完谢,刚迈开步子准备离开,一阵刻意压低却又足够让她听清的议论声便从身后飘了过来:"这都...上午...第几个了?"
"第几个?"这三个字如同冰锥,瞬间刺入符华的心底。一股强烈的、极其不妙的预感如同寒潮般席卷全身。她再也顾不得保持那份从容的步态,脚下的步伐骤然加快,几乎是带着点急切地朝着大爷指的方向奔去。
很快,一处带着岁月痕迹的老宅出现在眼前。符华站在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前,刚抬起手,准备试探性地敲门——
"吱呀——"
门却从内侧被拉开了。一位面容慈祥、眼神却透着精明的老奶奶正准备出门,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气质出众的符华。
老奶奶先是带着点疑惑,试探性地询问:"你是...?"然而,没等符华开口回答,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脸上立刻堆起了热情又带着点了然的笑容,侧身让开门口,连声招呼道:"哦!你也是小澈的女朋友吧?快进来快进来!"
"也是?"这个关键词如同惊雷在符华耳边炸响!她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攀升到了顶点。也顾不得多想,她连忙跟着凌奶奶的脚步,迈过门槛,走进了老宅的院子,然后径直被引向了客厅。
一踏入客厅,符华的目光瞬间凝固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站在客厅中央、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无措的中年妇人,她正看着客厅里的景象,一副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
旁边的老式木椅上,坐着一位面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的中年男子,他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用力地抽着手中的烟,袅袅升腾的烟雾也化不开他脸上的黑气。
而真正让符华呼吸一窒的,是客厅里或坐或站的那几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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