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挂着她昨天画了一半的画作——一片绚烂却戛然而止的色彩漩涡,仿佛在等待一个核心的落笔,一个能将所有色彩凝聚起来的焦点。
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澄澈的眼眸里映着未完成的画布,也映着一种同样未完成的、茫然的期待。
这样的细节,一个接一个,无声地撞入爱莉希雅的眼中。
它们像细小的冰凌,不断堆积在她早已不堪重负的心头。
那无处不在的、指向同一个虚无中心的异样感,沉重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仿佛整个黄金庭院的空气都凝固了,充满了无声的、巨大的问号。
直到聚餐接近尾声,梅比乌斯才姗姗来迟。
她身上似乎还带着实验室里特有的、微凉的药剂气息,眼神里残留着沉浸在数据与公式中的专注。
她随意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几乎是刚沾到椅面,就下意识地、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急切脱口而出:“他来了吗?必须让他瞧瞧我最新的研究成果!”
“他”?
这个突兀的代词像一块无形的寒冰,瞬间砸进了原本勉强维持着些许声响的餐厅。
所有的交谈声、杯碟的轻碰声,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
梅放下手中的餐具,脸上带着一种极其勉强的、试图理解的表情,声音干涩地打破了沉默:“梅比乌斯…他…是谁?我们…不都在这吗?”
梅比乌斯脸上的急切和专注瞬间僵住,随即被一种巨大的茫然和困惑取代。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立刻说出那个名字,那个清晰存在于她脑海、呼之欲出的存在。
但下一秒,她的表情扭曲了,一种被无形之物愚弄的愤怒猛地涌了上来。
“就是他啊!”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那个…那个…”
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无论怎样努力,那个具体的称谓、那个熟悉的身影,都像被橡皮擦抹去一般,只留下一片刺眼的空白。
极度的挫败和一种更深层的、无法理解的恐慌让她无法再停留。
她猛地一甩手,仿佛要驱散这令人窒息的空气,转身快步冲出了餐厅。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几道迅速被灯光蒸发的细微水痕,无声地诉说着她离去时的狼狈与痛苦。
梅比乌斯的离去,像抽走了最后一根支撑的柱子。
之前那层勉强维持的、薄如蝉翼的欢快气氛彻底碎裂、消散。
没有人再试图说话。
剩下的时间里,众人只是沉默地、机械地吃着面前微凉的食物,刀叉碰撞的声音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一场本该难得的、充满欢声笑语的聚会,就在这种沉重得令人喘不过气的沉默中,草草收场。
爱莉希雅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在回自己房间的走廊上。
路过帕朵菲莉丝的房间时,她注意到那扇门虚掩着,没有关严。
她本想提醒帕朵注意关门,但门缝里透出的景象让她停住了脚步。
昏暗的房间里,帕朵正跪坐在地板上,面前摊开着一个巨大的、塞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物品的箱子。
她双手在里面急切地翻找着,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慌乱的焦躁,嘴里还不停地、语无伦次地低声念叨着:“在哪儿…在哪儿?应该在的才对…明明应该在这儿的…”
那声音里充满了困惑和一种找不到目标的失落。
爱莉希雅没有打扰她,只是默默地离开了。
回到自己空荡荡的房间,爱莉希雅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整个人重重地倒在了柔软的床上。
她抬起手臂,用手背紧紧捂住自己的双眼,试图阻挡那汹涌而来的、几乎要将她撕裂的疼痛和空虚。
梅比乌斯的质问、凯文他们桌边多出的那杯饮品、阿波尼亚空洞的寻找、维尔薇强忍的泪光、格蕾修未完成的画、还有帕朵那焦躁的翻找…所有友人的异常,所有指向同一个虚无中心的细节,都像沉重的石块,压在她的胸口。
温热的液体终于无法抑制,从她紧捂的手背边缘无声地溢出,沿着脸颊滑落,浸湿了鬓角的发丝。
在一片令人心碎的寂静中,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也对着自己心中那片巨大的、无法填补的空白,喃喃低语:“你…到底是谁…去哪儿了啊….”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一家安静的宾馆房间里,芽衣正独自坐在窗边。
她低垂着眼眸,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被握在手中的、样式古朴的黑色戒指。
今天发生的怪事萦绕在她心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目光会不由自主地被这枚戒指吸引,甚至流露出一种她无法理解的、近乎探寻的渴望?
她努力回忆,试图找出任何与这枚戒指相关的特殊记忆或缘由,但脑海中只有一片空白,仿佛它只是某天突然出现在她指间、理所当然陪伴至今的普通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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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深深的困惑压倒了思考,她带着这份无解的疑问,在窗外的城市灯火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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