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畏拖着疲惫的回到老宅。
熟悉的老屋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暖。
他刚踏进门槛,表姑就迎了上来,脸上带着热切的期盼:
“怎么样啊,大穹,见到人家姑娘没?秀芬儿家的笑笑,模样性子可都是一等一的!”
吴所畏扯出一个有些无力的笑容,在吱呀作响的旧木椅上坐下,声音里透着无奈:
“见到了,人家姑娘是挺好的……可是表姑。”
他抬眼,“我这情况您也知道,一穷二白,家徒四壁,连个像样的窝都没有。人家是端着铁饭碗的城里姑娘,我……哪配得上啊?”
他垂下眼睑,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衣角。
“哎哟,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
表姑拍了下大腿,一脸不赞同,“钱是死的人是活的!慢慢挣呗!这么好的姑娘,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先处着看看嘛,感情有了,别的都好说!”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大侄子和笑笑美好的未来。
“表姑……”吴所畏苦笑了一下,声音更低了,“人家未必看得上我呢。”
“那怎么可能!”表姑嗓门都提高了,一脸“你瞎说”的表情,
“我刚给秀芬儿打过电话问了!人家笑笑亲口说的,对你印象还挺好!我大侄儿长得一表人才的,身板也结实,哪个姑娘不喜欢?”
她上下打量着吴所畏,眼神里满是对自家孩子的满意。
吴所畏只是牵了牵嘴角,那笑容满是自嘲。
“开饭了开饭了!你们娘俩边吃边聊!”
吴妈端着热气腾腾的一大盆炖猪蹄从厨房出来,浓郁的肉香瞬间弥漫在小小的堂屋里。
吴所畏像是要把所有烦闷都吞下去似的,抄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起来,塞得腮帮子鼓鼓囊囊,仿佛只有食物能填满心里的空荡。
“慢点吃,慢点吃!你这孩子,这么大了吃没吃相,没人跟你抢!”
吴妈看着他大快朵颐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撩起围裙擦了擦手。
吴所畏动作顿了一下,咽下嘴里的肉,含糊地说:“妈,跟您说个事儿……我要出差一段时间,可能……最近就不能来看您了。”
“出差?”
吴妈眼睛一亮,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好啊!好啊!出差好啊!说明我儿子有出息了!是去大城市吧?好好干,妈在家好着呢,别惦记!”
她欣慰地看着儿子,眼睛里闪烁着自豪的光芒。
吴所畏喉咙一哽,一股强烈的酸涩直冲眼眶。
吴所畏不敢告诉母亲自己已经失业了。
他赶紧低下头,把脸几乎埋进碗里,用力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夜深人静,躺在床上,吴所畏辗转反侧,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阴影,思绪像一团乱麻。
池骋的那张脸……在脑海里反复出现。
最终,纠结了许久,逃离的念头还是占了上风。
短短几天发生了太多事。
他需要一个彻底远离这一切的地方,一个能让他喘口气、理清思绪的空间。
作为一个在北方长大的孩子,心底深处一直藏着一份对南方烟雨朦胧、小桥流水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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