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源源不断的“援助”通过隐秘的漕运支线,流入了蒲台。
大批的粮食解决了流民的饥饿,成为唐赛儿裹挟人心的利器;
精良的武器,甚至包括少量违禁的弩箭和“精通战阵”的“护院头目”。
极大地提升了叛军的战斗力;更有“高人”指点唐赛儿。
利用“弥勒降世”、“明王护法”等口号,将矛头直指“北迁昏君”、“横征暴敛的朝廷鹰犬”。
巧妙地嫁接、放大了民间对迁都带来的额外负担和恐慌的不满情绪。
在江南势力的精心浇灌下,唐赛儿这朵“恶之花”迅速膨胀、绽放!
她攻陷青州府库,杀死指挥使高凤,开仓放粮,吸纳流民,队伍滚雪球般壮大,短时间内竟聚众数万!
其行动之迅猛,组织之严密,装备之精良,远超寻常流寇,更关键的是,叛军有意无意地,开始袭扰运河沿岸的仓储和漕船!
“报——!山东青州府八百里加急!”
“白莲妖女唐赛儿起事!拥众数万,装备精良,战术刁钻!已陷州县,杀指挥高凤!”
“贼势直逼运河,漕运危殆!请朝廷速发天兵!”
急报如同惊雷,炸响了谨身殿!朱棣暴怒拍案:
“妖女安敢?!”但怒火之下,帝王的本能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寻常——这叛乱,起得太快,太猛,太有针对性!
尤其是对漕运的威胁,简直是掐住了迁都的咽喉!
反对迁都的暗流,此刻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些江南籍官员虽不敢明言,但眼神中的“果然如此”、“天意示警”之意几乎要溢出来。
太子朱高炽面色凝重,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
“父皇!此乱非同小可!叛军装备精良,目标明确,恐非寻常流寇!背后必有……”
“必有什么?!”朱棣厉声打断,鹰隼般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殿内每一个官员的脸,尤其是那些江南籍的面孔。
许多人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朕不管背后有谁!敢在此时作乱,坏朕迁都大业,就是自寻死路!陈兴!”
“臣在!”陈兴一步踏出,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但眼底深处,已燃起冰冷的火焰。
他同样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还是你!”朱棣将王命旗牌和尚方宝剑再次交到陈兴手中,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
“总督山东军务!给朕踏平叛军!记住,朕不仅要唐赛儿的人头!朕还要知道,是谁在给她递刀!”
“是谁在朕的背后捅刀子!查!给朕彻查到底!无论牵扯到谁,杀无赦!朕赐你临机专断之权,可先斩后奏!”
“臣,领旨!”陈兴接过象征生杀大权的信物,声音铿锵,
“陛下放心,跳梁小丑,魑魅魍魉,臣一并扫除!二十日内,定还山东朗朗乾坤,并将幕后黑手,揪到御前!”
陈兴再次率精兵星夜北上。这一次,他的目标不仅是平叛,更是挖出那深藏的毒瘤!
抵达山东后,陈兴并未急于强攻蒲台。
他一方面以雷霆手段剿灭了几股试图袭扰运河的叛军分支,稳住了漕运线。
另一方面,他动用了远超常规的力量——他手中掌握的、由“陈记”铺天盖地的进出货渠道,秘密经营多年的庞大情报网络!
暗探如同幽灵般渗透进叛军占领区、漕运节点、乃至江南富商的宅邸。
重点追查叛军精良武器的来源、突然出现的“能人”背景、以及近期异常流向山东的大宗钱粮交易!
很快,蛛丝马迹被捕捉到:
俘虏的叛军小头目供认,部分精良武器和“教官”来自“南边的善人”,通过漕帮的船悄悄运来。
查获的叛军粮草中,发现了印有江南某大粮行暗记的麻袋。
其中截获了一份自江南经秘密渠道发往蒲台的密信,虽然用了大量隐语。
但其中“阻北迁”、“乱山东”、“断漕运”等关键词,以及提到的一位朝中“杨公”,指向性已极其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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