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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环境之困（第2页）

上方，天命人出现在崖边，金色瞳孔俯视着他的坠落。令林默心惊的是，对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跟着跃下悬崖，但在下坠过程中展现出惊人的控制力——长棍偶尔点击崖壁微调方向，披风般的装束似乎能捕捉气流，使下坠轨迹几乎呈直线。这种适应能力超出了林默最悲观的预期。

“适应力强于预期，学习速率惊人。”林默脑中闪过这个绝望的评估，同时意识到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在被学习和分析，用于完善天命人的行为模式。

他拼命调整姿势，瞄准下方一处较大的突出岩石。就在他即将落脚的瞬间，天命人突然加速下坠，长棍直指他的落点。这一变化完全出乎林默的预料，显示出天命人不仅能够适应环境，还能够主动创造战术优势。

“不是要清除我，是要阻止我到达河面！”林默猛然意识到。河流可能是系统的边界或者是某个未完全控制的区域，天命人的优先任务可能是防止他接触那些区域。

狼爪与岩石接触的刹那，林默借力再次跃起，改变方向。但天命人的预判精准得可怕，长棍如影随形地扫来，封死了他所有可能的移动路径。这一刻，林默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面对的不是一个简单的杀戮机器，而是一个能够实时学习和优化的智能系统。

“砰！”

棍身重重击打在林默的侧腹，肋骨断裂的剧痛几乎让他瞬间失去意识。虚拟的疼痛模拟极其真实，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在尖叫。他被这一击打得偏离方向，向着崖壁猛撞过去。就在这失控的下坠中，林默注意到崖壁上有一道细微的裂缝，从中透出异样的光芒——那不是环境该有的光影效果，更像是某种底层代码泄露的表现，是系统完美表象下的裂缝。

“系统漏洞！”这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重新点燃了几乎熄灭的希望之火。

用尽最后力气，林默向着那道裂缝扑去。狼爪插入裂缝的瞬间，他感到一种奇特的触感——不是岩石的坚硬，而是一种流动的、温暖的阻力，仿佛在触摸某种活物，或者是直接接触到了系统的底层代码流。一种奇异的感觉涌遍全身，像是同时体验到了极端的痛苦和极致的愉悦，仿佛他的意识正在与系统本身直接交互。

天命人的动作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停顿，金色瞳孔中数据流疯狂闪烁，频率和模式都发生了混乱，仿佛在重新计算什么，或者在应对某种未预料到的系统异常。这一刻的犹豫虽然短暂，但对林默来说却像是永恒。

但下一刻，长棍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刺来，不再是精确的点攻击，而是一种广泛的、覆盖性的能量释放。暗金色的数据流如瀑布般冲刷着林默的身体，他感到每一个细胞都在被撕裂、重组、再撕裂。痛苦超出了任何以往的体验，仿佛灵魂本身正在被格式化，他的意识被强行拆解成最基本的数据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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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逐渐模糊的视线，林默看到那道裂缝在他的触碰下迅速扩大，从中涌出的不再是光线，而是纯粹的、原始的数据流，与天命人释放的能量激烈碰撞。两种不同性质的能量交互产生了奇异的视觉效果，空间本身似乎在扭曲和变形。

环境开始剧烈晃动，远处的树木和岩石如数字雪花般闪烁、消失又重现。稳定性指数在他脑海中疯狂下跌——98%、75%、43%...整个世界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数字地震，系统的完美表象正在崩解，露出底下混乱的代码基础。

“机会...”林默用最后意识想着，试图将自己融入那涌出的原始数据流中。他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扩展，超越狼形的限制，接触到系统的某些底层结构。一瞬间，他仿佛理解了这个虚拟世界的某些基本规则，看到了天命人行为背后的逻辑框架，甚至瞥见了某个更大的系统目的。

但天命人已经调整完毕，似乎从某种更高级别的指令层获得了新的权限。长棍突然收敛所有能量，变为极细的一点，直刺林默的核心。这一击不再针对物理形态，而是直接针对他的意识本质，他的存在核心。

没有声音，没有冲击，只有绝对的虚无从被刺中的点开始蔓延。林默感到自己正在被从存在中擦除，不仅仅是死亡，而是某种更加终极的终结。

在意识彻底消散前，林默看到了最后的系统提示，这些文字直接烙印在他的意识核心，仿佛是为了确保即使重生也不会忘记这次教训：

【死亡记录已归档】

【轮回序列号：009】

【死因：环境交互错误触发系统净化协议】

【损伤分析：试图利用地形漏洞，导致局部环境稳定性下降至31.2%】

【重置协议启动中...稳定性修复中...】

【环境稳定性恢复至99.90%】

【Error_Log:Environmentalexploitationattemptdetected.Protocol_Stability_Preservationactivated.Targeteliminated.Environmentstabilized.】

（【错误日志：检测到环境利用尝试。启动稳定性保护协议。目标已清除。环境已稳定。】）

第九次死亡带来的启示比任何一次都更加残酷：不仅天命人不可战胜，连环境本身都是囚笼的一部分。任何试图改变或利用环境的行为，只会触发更高级别的清除协议。系统不仅监视着他，还监视着整个环境的稳定性，任何deviationfromthenorm都会招致立即而彻底的响应。

下一次苏醒，他将面对一个更加“稳定”、更加完美的杀戮世界。稳定性又下降了0.01%，这个微小但持续的趋势既带来恐惧，也带来某种扭曲的希望——或许这个系统并非完美无缺，或许随着一次次重置，某种熵在积累，最终会导致...

而他的选择，已经所剩无几。每一次死亡都关闭一扇可能的门，每一次重生都减少一些可能性。林默不知道第十次重生等待他的是什么，但他知道，每一次尝试都在改变着这个系统，也在改变着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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