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十数息的工夫,院中的厮杀声便戛然而止。
刺客死伤大半,仅剩两人被暗卫卸了胳膊,死死按在地上。
萧衍这才将剑收回剑鞘,他看都未看地上的尸体,径直抓住她的手腕,发现苏晚晚的手冰凉,还在微微发抖,他眉头一蹙,解下自己的外袍,不由分说地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回屋去。”
苏晚晚的脑子一片空白,任由萧衍半抱着,脚步虚浮地被带回房间。
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门板,她才像是惊醒一般,浑身酸软,竟是站立不住,萧衍干脆一把将她抱起,走到桌边,轻轻的把她放在椅子上,左手环住她的背,右手倒了杯热茶递给她。
没过多久,魏忠便进来回话,声音压得极低:“主子,都招了,是江南王家的人,他们说,只是奉命给您一个下马威,让您知难而退。”
“王家……”萧衍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眼中是化不开的墨色。
苏晚晚把自己缩在椅子里,用力搓着冰凉的手臂,低声问:“这个江南王家,是什么厉害来头?竟敢刺杀皇子?”
“何止是厉害,”萧衍冷笑一声,“整个江南的漕运,从官员到船工,再到沿岸的纤夫,都得看他们王家的脸色。朝廷派去的几任漕运总督,不是暴病而亡,就是被寻了由头罢官免职。他们,就是江南的土皇帝。”
苏晚晚倒吸一口凉气。
她本以为这次只是对付些贪官污吏,没料到,竟是要跟一个盘踞江南百年的地头蛇硬碰硬。
“现在怎么办?”她望着萧衍,第一次,声音里没有了算计和退缩,只剩下纯粹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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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萧衍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只是,原定的路线不能走了。”
他走到地图前,修长的手指在上面划过,最终点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上。
“我们从这里绕道,先进苏州府,探明情况,再做打算。”
“好。”苏晚晚用力地点了点头,“我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那些银子,你可得一分不少地给我烧过来,还有,别忘了我那几箱子话本子,也得烧给我。”
萧衍被她这副视死如归的财迷样气笑了,他走过来,屈起手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放心,你还死不了。”
不知为何,在知晓了此行的凶险后,她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反而落回了实处。既然跑不掉,那就只能硬着头皮,陪他走下去了。
第二日清晨,车队准备改道出发。
就在萧衍即将上车时,客栈掌柜忽然追了出来,手里拿着几枚找零的铜板,脸上堆着谦卑的笑。
“客官,您的钱。”
他将铜板递给萧衍,就在两人手指接触的瞬间,一张被折叠成极小方块的纸条,不动声色地塞进了萧衍的掌心。
萧衍的动作没有半分停顿,自然地接过铜板,转身,上了马车。
待马车驶出客栈,他才缓缓展开那张纸条。
上面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四个字,笔迹潦草,却力透纸背。
“小心太子。”
(铭记历史、缅怀先烈、珍爱和平、开创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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