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观景车窗外的景象开始变得扭曲。
熟悉的失重感传来,星穹列车化作一道流光,撕开空间,进入了幽深曲折的迁越航道。
追逐开始了。
迁越的通道内,光怪陆离的色彩飞速掠过。
楚智站在观景车窗前,目光却没有聚焦在窗外的奇景上,而是落在了不远处,正凝视着星图的姬子身上。
她的神情很专注,但楚智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那是一种过于专注的“异常”。
她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幅星图,更像是在解析一堆复杂到极致的数据流。她的瞳孔深处,偶尔会闪过一串串细微到难以察觉的金色代码,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非人的,属于纯粹“智识”的冰冷感。
就好像,她的人性正在被某种更加宏大、更加理性的东西所取代。
楚智心中一沉。
这是命途的后遗症。
楚智不动声色地走到她身边,切换了【娜塔莎】的卡牌,将一股温和的丰饶之力悄然注入她的体内。
“姬子姐,你看起来很累,我帮你缓解一下。”
温暖的绿光渗入身体,姬子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瞳孔中闪烁的金色代码迅速隐去,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温和。
她似乎这才意识到楚智的到来,有些讶异地转过头。
“我没事,楚智,只是有点累了。”
她微笑着,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半步,避开了楚智持续的治疗。
“我去房间休息一下,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她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背影看起来没有丝毫异样。
楚智停在原地,眉头紧锁。
“别担心,让她自己静一静吧。”
瓦尔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拍了拍楚智的肩膀,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你也看出来了?”楚智问道。
“嗯。”瓦尔特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为了修复列车,姬子连续两次长时间连接了列车的主控核心,调用了‘智识’的伟力。这对她的负担太大了。”
“命途的力量,是馈赠,也是诅咒。尤其是那些概念性的命途,比如‘智识’……过度使用它们的力量,自身的人性就会被命途的本质所同化,最终变成一个只遵循命途本能的‘行者’。”
瓦尔特的声音充满了沉重,“姬子正在抗拒这种同化,所以她拒绝了你的治疗。丰饶之力能治愈肉体,却无法修补被命途侵蚀的人性。”
楚智的心沉了下去。
“这种后遗症……难道没有办法治疗吗?”
瓦尔特沉默了,他望向窗外飞逝的流光,眼中满是无奈和迷茫。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我没有答案。”
“或许……或许丰饶星神可以吧。”
“但是,药师已经与宇宙融为一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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