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流无声地在化外民洞天的小楼内重新汇聚,构成了楚智的身形。
他刚一站稳,左肩传来的刺痛就让他微微皱眉。
那道被刃的剑气擦出的伤口,远比看起来要麻烦。一股阴冷、死寂的毁灭气息附着其上,正不断侵蚀着他的生机,阻碍着伤口的愈合。
这股力量,是纯粹的毁灭。
楚智面无表情,识海中的卡牌星河微微闪烁,精准地抽出了娜塔莎的卡牌。
温和的丰饶之力涌出,如同春日暖阳,开始一点点驱散那股阴冷的毁灭气息。
伤口处传来冰火交融般的异样感,愈合的速度极为缓慢。
“果然,命途的力量,还是要用同等级的命途之力来对抗。”
楚智在心中自语。
他想起了远在雅利洛-VI的另一位奶妈,那个同样是丰饶命途行者,名为玲可的女孩。
上次离开得太过匆忙,没能和她接触,复制到她的卡牌,算是一个小小的遗憾。
房间的门悄然滑开。
姬子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站在门口,她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楚智那深可见骨的伤口上,眼神瞬间变得凝重。
“看来,我为你准备的庆功酒,要换成伤药了。”
她将咖啡杯放在桌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只是小伤。”楚智的动作没有停顿,一边催动丰饶之力治疗,一边冷静地回答,“但见到了一个预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人。”
“谁?”
姬子走到他身边,看着那狰狞的伤口,眉头紧锁。
“刃。”楚智吐出这个名字。
“他是谁?”
姬子面露疑惑,作为星穹列车的领航员,她的记忆库里,并没有关于这个名字的重要情报。
楚智这才想起,这个世界的历史轨迹已经截然不同。
没有星核猎手,自然也没有那个追猎丹恒,名震宇宙的疯子。
“他曾经有个名字,叫做应星。”
“云上五骁的应星?”
这一次,姬子的脸上写满了惊讶。
“他不是早在饮月之乱中就……”
“他没死,而且在仙舟建立了所谓的‘反抗军’。”楚智打断了她的话。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姬子,吐露了更惊人的事实。
“不,他甚至不是反抗军。他的目的不是反抗,是毁灭。他想让整个罗浮,连同船上所有的人,都化为宇宙的尘埃。”
寂静在房间里蔓延。
“而且,他有帮手。”楚智的声音压得更低,像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一位毁灭令使,幻胧。”
“什么?!”
饶是姬子见多识广,此刻也无法保持镇定。
与毁灭令使合作,要摧毁一整艘仙舟?
这已经超出了任何常理的范畴,是彻头彻尾的疯狂。
“毁灭……还是一位令使……”姬子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地看着他,“楚智,你和这样的疯子做了交易?”
“这是必要的交易。”楚智纠正道,他的眼神冷静得可怕,“他是目前唯一知道星图下落的人。我们帮他制造混乱,他为我们提供情报。”
“这太危险了!与毁灭令使扯上关系,无异于与虎谋皮!”姬子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我们从踏上罗浮开始,就已经在虎口里了。”
楚智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像是在分析一道冰冷的数学题。
“仙舟有两位令使常驻,一位巡猎,一位秩序。我们想要夺回星图,迟早会和他们对上。在这盘棋上,我们从来都不是棋手,只是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棋子。”
“既然如此,”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不如拉一个最疯的棋手下水,把整个棋盘彻底搅乱。”
他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识海之中,数十张角色卡牌化作的星辰,正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布满了整片星空。
杰帕德的存护,希儿的巡猎,布洛妮娅的同谐,瓦尔特的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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