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实验室中,气氛在短暂的对峙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楚智靠在实验舱上,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图平复因精神撕裂而带来的剧痛,以及秘密暴露后的心悸。
黑塔,阮梅,两个天才俱乐部的成员,此刻正用一种审视稀世珍宝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地打量。
“好了,既然达成了新的合作协议,”黑塔挥了挥手,打破了沉默,语气恢复了惯有的不耐烦,“那就先从最简单的事情做起。”
她的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另一个医疗舱,姬子正安静地躺在里面,生命气息如同风中残烛。
“先把你的这位领航员给捞回来。”
黑塔打了个响指,一道虚拟屏幕在她面前展开,上面显示着姬子复杂的生命体征和能量波动图。
“按照常规方案,我会构建一个精神防火墙,将她的人格意识与正在侵蚀她的‘智识’概念剥离开来,然后由阮梅出手,修复她受损的生命本源。”黑塔指着屏幕上交错的曲线,解释道,“这个过程就像在数据洪流里打捞一小段代码,很麻烦,但能成功。”
然而,她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容。
“不过,这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黑塔关闭了屏幕,双眼重新聚焦在楚智身上,那眼神中的狂热,让楚智心中警铃大作。
“她这次被侵蚀,是因为强行催动了超越自身极限的智识之力,这在她灵魂深处留下了‘裂痕’。就算这次救回来,下一次,她还是会因为同样的理由,再次滑向被同化的深渊。”
说到这里,黑塔的语气变得兴奋起来,仿佛一个发现了全新解法的数学家。
“但是,现在我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全新的想法。”
“一个……或许能彻底根治这个问题的办法。”
楚智的心猛地一沉,他已经猜到了黑塔想说什么。
“这个办法,和我有关,对吗?”
“聪明!”黑塔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你的力量,是另一个宇宙的‘原型’。我们这个宇宙的‘智识’命途,是冰冷的计算和解析,它会瓦解人性。但你的‘智识’之力,我通过数据分析过,它似乎只包含了纯粹的‘求知’与‘解答’,不包含任何对情感的负面效果。”
黑塔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像是在阐述一个伟大的构想。
“所以,我想到了一个最大胆,也最有效的方法!”
“由你出手,将你那个世界的‘智识’命途之力,注入她的体内!”
“用一份原始、纯粹、无污染的命途之力,去覆盖、去改变、甚至去替换掉她体内那份已经被我们这个宇宙规则‘污染’的力量!这就像用最底层的代码,去重写一个已经BUG丛生的程序!”
这个提议,让楚智的瞳孔骤然收缩。
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姬子?
这听起来,简直疯狂极了。
“不行!”楚智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这太危险了。两种不同的宇宙规则在一个人的体内碰撞,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我不能拿姬子的命去赌。”
“我保证她的生命安全。”
黑塔的语气不容置疑,“你以为我没考虑过风险吗?有我在这里,随时可以切断能量传输,构建最坚固的防御。还有阮梅,她是生命科学的专家,可以从细胞层面稳固姬子的生命形态。”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另一侧,一道由精密零件构成的身影缓缓走了过来,发出悦耳的机械运转声。
“逻辑自检通过。该方案风险系数为73.4%,但成功后,收益将是无限大。”
天才俱乐部第56号成员,“博识学会”的学者,螺丝咕姆也出现在这里。
“螺丝咕姆先生将负责监控整个过程的能量流向,确保每一份力量都精准无误。一旦出现不可控的排异反应,我们三个会同时出手。”阮梅温婉的声音响起,给了楚智一颗定心丸,“楚智先生,我们不会拿你同伴的生命开玩笑。”
三位天才俱乐部成员的保证,分量重如泰山。
楚智看着医疗舱中毫无生气的姬子,内心的天平在剧烈摇摆。
他知道,黑塔说的是对的。
常规治疗,只能救姬子一时。只要她还是星穹列车的领航员,只要她还心系着开拓,就总有一天,会再次燃尽自己。
或许,这真的是唯一能让她摆脱宿命的机会。
“……好。”
许久之后,楚智艰难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们。”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黑塔立刻开始着手准备。
楚智则被“请”出了核心实验室,进行短暂的休息和调整。
实验室大门打开,等候在外面的星和三月七立刻冲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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