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北境大陆的土地,一股不同于南海湿暖的干燥冷冽空气扑面而来。林墨没有丝毫停留,辨认了一下方向,继续向着更北方,那传说中终年冰雪覆盖的苦寒之地前进。
越往北,人烟越稀少,气候越严寒。普通的城镇村落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零星分布的、以狩猎和采集为生的部族,以及一些修炼寒属性功法的中小型宗门。
林墨更加小心,尽量避开人群。他的形象如今颇为狼狈,衣衫虽经过清洗更换,但面容憔悴,气息微弱,与流浪散修无异。
这一日,他来到了一座名为“霜叶”的小城。这是通往北寒冰原前沿的最后一座还算有点规模的修士聚集地。再往北,便是真正的不毛之地,环境极端恶劣,虚空裂缝密布,危险重重。
林墨决定在城中稍作休整,购买一些抵御极寒的符箓和物资,并打听一下关于北寒冰原深处的最新消息。
城不大,建筑多以巨石垒砌,风格粗犷,街道上的修士大多面色冷峻,带着风霜之色,修为则以筑基和金丹期为主。
林墨走进一家看起来最大的杂货铺“百宝阁”。掌柜是个金丹初期的老者,眼神精明。
“掌柜,可有上好的御寒符和恢复灵力的丹药?”林墨压低声音问道,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只剩炼气期实力的废人。
老者打量了他一眼,感受到他那微弱的气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但生意人的素养让他还是堆起了笑容:“有,当然有。客官是要去冰原闯荡?这御寒符分三六九等,最好的二阶‘炎阳符’,足以抵挡核心区域边缘的寒气,十块中品灵石一张。丹药嘛,‘暖玉丹’不错,五块中品灵石一瓶。”
价格不菲。林墨心中暗叹,但还是点头:“各要五份。”他取出得自多宝阁的一些用不上的材料,折价卖给了掌柜,换取了所需物资。
交易完成,林墨状似随意地问道:“掌柜的,近来冰原深处可有什么异常?听说极深处有万年冰髓出世的消息,不知是真是假?”
那掌柜闻言,脸色微变,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客官,打听这个做甚?那极深处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近来那边确实不太平,据说寒气爆发比往年更烈,还出现了好几起厉害的冰妖伤人的事件。至于万年冰髓……哼,那等神物,就算有,也早被那些大宗门或者隐藏在深处的老怪物盯上了,岂是我等能觊觎的?奉劝客官一句,量力而行,莫要贪心枉送了性命。”
林墨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多谢掌柜提醒,只是好奇一问。”
他收起物资,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旁边几个喝酒的修士正在低声交谈。
“听说了吗?前几天‘冰煞宗’的一位长老带队深入冰原,据说就是为了寻找那万年冰髓魄,结果全军覆没,只有一个弟子重伤逃回,说是遇到了极其可怕的‘寂灭寒潮’!”
“寂灭寒潮?那可是数百年难得一见的绝地啊!据说能冻结神魂!看来传言非虚,冰原深处果然出了大变故……”
“还有更邪门的呢,有人说在寒潮深处,看到了……‘彼岸花’的影子,花开之处,生机寂灭,却又蕴含着一线生死奥秘……”
“嘘!慎言!那等东西,不是我们能议论的……”
林墨的脚步微微一顿,心中波澜骤起。
寂灭寒潮?彼岸花?
这与他道基处的寂灭之感,似乎隐隐有着某种联系。危机之中,果然蕴藏着机缘吗?
但那里的危险程度,显然远超他的预估。连有半步元婴期坐镇的宗门队伍都全军覆没……
他握紧了袖中冷凝雪所赠的那枚冰蓝玉符,感受到一丝微凉的寒意。
没有退路了。
他走出百宝阁,望着北方那片被无尽风雪笼罩的白色地平线,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锐利。
无论前方是寂灭寒潮,还是彼岸花海,他都必须要闯上一闯。
这不仅是疗伤之路,或许,也是一场关于生死寂灭的……问道之途。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毅然步出霜叶城,身影逐渐消失在北方漫天的风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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