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县衙后巷重归寂静,仿佛方才那短暂的一幕从未发生。狄仁杰与李元芳悄无声息地退回客栈,心中却是波澜暗涌。
“大人,那木箱沉重,搬运之人脚步沉滞,所装之物绝非轻便。”李元芳低声道,语气肯定。他久经沙场,对重量和力道的判断极为精准。
“而且选择在子夜时分,由后门秘密运出,避人耳目,”狄仁杰捻须沉吟,目光锐利,“箱中所盛,非贪墨之赃银,便是……不可示人之秘档。”
他回想起日间听闻:王主簿死后,旧档清查“更麻烦了”,“上面催得紧”。这两者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联系?王主簿因整理水淹文书而可能触及秘密遭灭口,而如今,又有人在深夜秘密转移衙署内的物品,这是否是在王主簿死后,加紧清理可能遗留的隐患?
“元芳,你可见清那接应之人样貌?或是骡车有何特征?”狄仁杰问道。
李元芳摇了摇头:“距离稍远,光线昏暗,未能看清对方面目。那骡车亦是寻常,青布蒙盖,无特殊标识,车辕上似乎沾有些许泥泞,像是走过城外泥路。”
“城外……”狄仁杰若有所思。陈留县周边,除了官道,便是去年大水后遗留的诸多泥泞洼地、废弃河道。
翌日,狄仁杰并未再去县衙附近,反而让曾泰去县学、书肆等人流繁杂之处,以文士交流之名,更广泛地打听去年水患后,县衙文书整理的具体情况,以及王主簿生前的为人、交际。他自己则带着药箱,去了城西那片据说至今泥泞的废弃河道区域,名义上是寻觅草药。
而如燕,则肩负起了更重要的任务——追踪那辆神秘骡车的去向。她凭借昨日观察到的车轮痕迹方向和车辕泥泞的线索,扮作早起浣衣的村女,沿着城西道路细细查探。
狄仁杰在废弃河道附近,果然发现了深深的车辙印记,与昨夜所见骡车车轮宽度吻合。此处人迹罕至,荒草丛生,车辙蜿蜒通向一片茂密的芦苇荡深处。他未敢深入,只在边缘观察,发现芦苇有被新近碾压倒伏的痕迹,空气中除了水汽腐草味,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澹的、类似桐油和纸张霉变混合的古怪气味。
他心中疑窦更深,取了些沾染气味的泥土样本,便悄然返回。
午后,曾泰与如燕先后归来。
曾泰道:“先生,学生打听得知,王主簿生前确系负责水淹文书之整理,其人性情孤僻,不喜交际,唯与县衙内一位姓赵的典史偶有往来。据闻,王主簿溺亡前数日,曾与赵典史在衙署内有过一次争执,声音不高,但似有不悦。此外,关于文书整理,有吏员私下抱怨,说有些受损严重的旧档,本应销毁,但‘上面’却要求逐一清查核对,极其繁琐,也不知意欲何为。”
“赵典史……”狄仁杰记下了这个名字。典史掌管缉捕、监狱事务,若与文书案卷有所牵连,倒也并非不可能。
如燕的收获更为具体:“叔父,我循着车辙和零星打听,那骡车出了城西,最终消失在前往‘黑水荡’的方向。黑水荡是汴水一支废弃的河道,去年大水后形成大片沼泽洼地,芦苇丛生,道路难行,平日除了一些捕鱼捉虾的穷苦人,少有人迹。我远远望见,那荡子深处,似有几间废弃的砖窑。”
“黑水荡……废弃砖窑……”狄仁杰眼中光芒闪动。那确实是隐匿、销毁物品的绝佳场所。深夜从县衙运出的木箱,最终目的地很可能就是那里!
“元芳,你设法接近县衙,留意那位赵典史的动向,看他与何人交往,行踪有何异常。切记,只可远观,不可惊动。”狄仁杰吩咐道,随即又看向如燕,“如燕,你和我,明日去黑水荡走一遭。曾泰,你留守客栈,整理线索,若有急事,可去城西土地庙留下暗记。”
“是!”三人齐声领命。
狄仁杰走到窗边,望着陈留县渐沉的暮色。线索正一点点汇聚。王主簿之死,深夜运出的木箱,催促清查旧档的“上面”,与王主簿争执的赵典史,以及可能作为藏匿或销毁地的黑水荡废弃砖窑……这些碎片,正在逐渐拼凑出一幅关于阴谋与灭口的黑暗图景。
他隐隐感到,这陈留县乃至整个河南道官员连环死亡案的钥匙,或许就藏在那片芦苇深处、散发着腐朽气味的黑水荡之中。明日之行,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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